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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婚姻道德还是性别压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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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凯特・肖邦的《一小时的故事》在初次出版时,受到了当时社会的严厉谴责。然而到了20世纪60年代,女性主义者则对这部作品持高度赞扬的态度,并且将作者列为女性主义作家。进入21世纪初期,人们又对这部作品重新反思。对于一部作品的评价,不同时代观点是不一样的,有时甚至完全相反。从作品本身和时代背景两个角度出发,探讨了其中的原因。
  关键词:《一小时的故事》;多样性解读;婚姻道德;性别压迫
  
  凯特・肖邦(Kate Chopin)(1851―1904),美国女作家,是公认的早期女权主义作家。《一小时的故事》是肖邦的代表作之一。这部微型小说的故事情节非常简单,其中没有什么复杂的线索与人物关系。主人公马拉德太太被告知自己的丈夫在火车事故中遇难身亡,出于责任,她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然而在她一个人独自回房后,却感到一种异样的欢愉。正当她张开双臂,迎接未来生活中肉体与灵魂的自由时,却意外地发现丈夫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中。马拉德太太在惊骇中死去,而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高兴过度而死的。
  关于这篇文章所要反应的主题,传统观点一般认为这是一部女性主义题材的小说,反映了父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以及女性的反抗。然而在近几年,却有人认为,“肖邦的《一小时的故事》并非‘单一的’女性主义的作品。笔者认为,其原因很多。首先,肖邦简化了故事的情节,使得文章表意相当含蓄。其次,由于时代的变迁,人们对于这部文本理解也发生了变化。另外,翻译造成了误解。
  作品本身的写作手法是造成人们不同理解的重要原因。作者在这部作品的写作风格上体现了冰山原则。冰山原则的意思是文章见之笔端的虽只有1/8,但读者根据自己的实体经验却能够强烈感到这1/8背后的分量。在这部小说中,我们并未发现作者详细描写马夫人与她丈夫之间的关系,只能通过她的外貌和她模糊的思维对他们的夫妻关系进行推测。其中一句这样写道:
  她知道,当她见到丈夫那双温柔、亲切的双手变得僵硬,那张从来都不会对她吝啬爱意的脸变得毫无表情、灰白如纸的时候,她肯定还会哭的。
  上面这句话描述从侧面向我们展示了马夫人的家庭生活。她的家庭是温馨的,丈夫对她应该很关爱。当然,温情脉脉的丈夫不能说明没有性别压迫。有研究者认为,其实马夫人过着“双重生活”。“从表面上看,她的生活优裕舒适,既不用为每日的温饱担心,也不必做牛做马养家糊口,她甚至不用亲自操持家务和照看孩子。实际上,她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满足丈夫的各种需要就可以了。在丈夫眼里,妻子如同家里的家具或摆设一样,只不过是一件有一定使用价值的装饰品。”然而,我们对于作者的理解也不能仅仅限于这句话本身,贸然认定她的丈夫就是在“温柔地”压迫她。如果我们联系上下文整体观察,就会发现作者的意图似乎发生了变化。
  她没有片刻去想她此刻拥有的这种欢愉,是否不正当(monstrous)。一种清清楚楚的、兴奋的感觉燃烧着她,她根本无暇去顾及那些个琐事。
  她知道,当她见到丈夫那双温柔、亲切的双手变得僵硬,那张从来都不会对她吝啬爱意的脸变得毫无表情、灰白如纸的时候,她肯定还会哭的。但在这痛苦之外,她看到了长远的未来,那些只属于她自己的未来岁月。她张开双臂去迎接那段岁月。
  这是这段文字所在的段落和前面一段的完整展示。从这里,我们可以发现文字之间明显的对比。丈夫身前的亲切、温柔和她在丈夫死后的“不正当(monstrous)的欢愉”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张力。任何人,无论男女,只要处在她丈夫的这种地位,都会悲伤不已,但女主人公内心却怀有畸形的愉悦。同时还要特别注意的是,文中的monstrous这个英文单词有“畸形,怪异”的意思,也有译作将其翻译成“邪恶的”。在这里,作者是想揭露马夫人在丈夫意外死亡后出现的这种“畸形的”愉悦心理,将其与丈夫的温情脉脉相对比,突出其不可思议。至于作者对于这种“畸形”心理是如何看待,仅凭文字我们无从得知。或许作者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只是将其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目的是说明这种欢乐虽然邪恶,但却是出自人性深处,至于如何评价则留给读者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