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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图像构筑意义――谈“零度写作”下意义的生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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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零度写作”方式以文字代替画笔,通过图像的组接述说了一些现象的客观存在,同时寓评价于事实之中,实现了事物中彰显意义的效果。看似图像杂乱无章,但安排其实都是受制于作品的内在联系和最后目标。“零度写作”方式在受到“消解意义”的批评之下,“图像手法”证明了旧的意义不存在并不意味新的意义不再来,更不意味着意义本身不存在,因为固定不变的意义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变化中的意义。

【关键词】图像;意义;后现代;零度写作

  文本意义的呈现通常有两种方式:一是外赋意义;一是事物中彰显的意义。外赋意义在理性时代古典现实主义创作中经常用到,为实现意义的外现,作者通常采用语言评价的方式明确的传达权威意志和爱恨褒贬,读者可以直观明了。但在后现代主义语境下,意义不再是主体的清晰意向的产物,也不是在主客体之间的稳定的指涉关系中生成的,而仅仅是在所指的无限的、摸棱两可的游戏中生成的。“零度写作”方式正是这种语境的生成,有人就此批评“零度写作”消解了意义,使作品成了无中心无意义的空壳。其实批评家们所讲的“意义的消失”是很难存在的。如果要讲“消失”,也只能是旧意义的消失,这种旧意义是与传统所认可的“不变的本质”、“隐藏的深度”、“绝对的真理”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但现在这些以本质为基础的永恒真理瓦解了,依附在他们身上的意义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但旧的意义不存在并不意味着新的意义不再来,更不意味着意义本身不存在,因为固定不变的意义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变化中的意义。所以“新小说”派代表人物罗伯―格里耶恪守客观的原则,采用意义的派生方式,寓评价于事实之中,实现了现实事物中彰显意义的效果和道德评价通过图像的组接来实现。在此笔者将以“图像”为切人点,探讨罗伯―格里耶小说作品中“零度”之下图像世界构筑的意义效果。
  “图像”究其实质是一种进入创作者内心的“符号”,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评)。它的特点就是在物质现象中蕴涵精神意义实质,既有与自然实体相连保持其独立的客观性,又在精神上与相应的意义呼应。而且图像还具有直观性、自然在场性、现实性和反解释性。“零度写作”的客观性正与图像的这一特点不谋而合,罗伯―格里耶用文字代替画笔,用叙而不议的手法意在告诉人们有些现象是客观存在的。如在《窥视者》中,作者以大量的图像代替了传统小说中的世界、生活、情景、人物,也代替了连贯的情节和故事。他舍去了作案动机、作案过程、凶手将受何审判等传统写作模式,而用图像化描写为我们构筑了一个真实的客观物质世界。这个世界是由这样几个层面组成的:
  第一层面是大海、海浪、海鸥、轮船、汽笛、码头、防波堤、灯塔等,它们以其独立的存在组建了主人公马第雅思3个小时的船上生活。
  第二层面是各种大同小异的房屋、家具、广场、咖啡店、酒店、大路、小路和叉路以及植物,它们构成了马第雅思在岛上两天零9个小时的生活。
  第三层面是糖果、彩色糖果纸、香烟、香烟头、一段绳子、手表和手提箱以及租来的自行车,它们是马第雅思的身边物,时时提醒着他的行动和存在。
  作者对这三个层面的物的详细描述是通过图像形式加以突出并贯穿整部小说的。物所构筑的图像使案件被做了空白处理,但不能因此说案件不存在了,作者反复着重描写的彩色糖果纸、三个烟头、丢失的绳子,不断的提醒人们凶杀案存在着并不断发展着,暗合着读者追踪凶手的思维逻辑,把各种可能性的结果导向一个最终的归宿。从这个意义上说,罗伯一格里耶拍摄下的一幅幅视觉图像,达到了把事物存在的各个不同剖面断断续续、零零星星地反映出来,并揭示出事物的实在性和多样性的目的,从而实现了他通过描写事物的表面来揭示实质的主张。
  还有在《嫉妒》中,传统意义上男女相爱因有第三者而引发的嫉妒的故事演化成了特定事物不断重复出现的图像,零碎化、片断化但却细致具体使一个又一个细节、场景、动作构成了一幅又一幅图画,图画之精美生动有丝丝怡人之诗意。如在阿ד梳头”与“头发”的几节优美细腻暗香浮动的文字里展示着优美有质感的“图像”。有的批评家就此开始批评这些图像虽然美好但却毫无意义。其实,频繁出现于作品中的图像是经过作家挑选的,这些纯粹、无序、片断式的一系列千变万化的图像所组成的高强度、高饱和的连续之流公然对抗着传统的系统化及其叙事方式,虽然难以将些许图象连缀为一条有意义的信息,但仍然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并未从根本上抛弃传统的表象与本质,内容与形式,美观与真实,言辞与意义等这一系列古老的二元对立关系。一个嫉妒者眼中的妻子、一个可能是在等待“情人”到来的女人在梳理自己美丽的长发、一种因等待而内心焦虑而用不停地梳头排解心绪的女人……这一切于题目“嫉妒”不正好相契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