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的整合性、建设性及多样形态(一)
详细内容
摘 要:生态文明的整合性体现复杂性、生态转换性、历时与共时性的多样机能的交叉互补的整合机能;其建设性显示逻辑及循环运演的节律、人的自省性、人文生态的“情理”构合及“人力”的情意合成性;而共生性、融合性、互惠性、复合性、复杂性、诗意性及“大美”的文明则构成生态文明的多样形态。
关键词:生态文明;文明形态;整合性;建设性
Abstract:The integrative nature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refers to the integration of plexity, ecological transformation, synchronism and diachronism. The constructive nature refers to the rule of logic and circulation, human introspection, “sentiment and reason” in humanistic ecology, and affective synthesis of “human factor”. The diverse patterns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re manifested in symbiosis, integration, reciprocity, multiplicity, plexity, poetic nature and “grand beauty” in civilization.
Key words: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ivilization pattern; integrative nature; constructive nature
一、生态文明的整合性
从深生态意义上看,生态文明不仅是治理与环保问题,更是一种观念、机制、形态及人类文明运行的终极性问题。人类的一切活动都是自然与人这两个维度的错综交织、多样融合及系统构成。生态文明作为人类的文明形态,要通向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未来,必然以活化人的维度为主导。活化人的维度既是目的又是手段,这表明人是人的活动的目的又是手段。作为目的,人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人的自由及和谐地生存与发展;作为手段,人的一切活动方式,人为自身创设的一切生存条件都能够体现出工具性,具有技术性的操纵取向。而人之所以能够活化自身存在的维度,不惟人自身,而必须是深生态性的,作为系统化的文明构成形态,生态文明成为润化多样机能的交叉互补的整合机体。
首先,复杂性整合。生态文明依据生态系统演替的节律而表现过程性与整合性、线性与非线性、有序与无序的复杂性,并且也是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整合性。生态系统的演替本身既是一个进化的又是非线性的过程,在向人类生存活动的“化成”中,必然促使人类自身的进化与演替,同时就表现出“自然的人化”这个人类文明生成过程的线性与非线性、有序与无序的复杂特性。在这样的历史与逻辑序列中,生态文明必然整合与融括自然进化、人类文明的生成和发展的一切结果,体现人与自然生态同体进化的生态节律。其次,生态转换性整合。生态文明在人与自然生态互为工具和目的的关系中体现,是带有转换性特征的文明形态。对人类的生存活动来说,自然是人生成和发展的手段,也是目的。就其手段性而言,人不仅需要自然的生态价值支持,还需要借助自然的力量发展自身,获得自身生态优化生存的条件;就其目的性而言,自然是人类发展的目的。一方面,人类发展的未来形态是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文明构成;另一方面,人类自然之身的活动状态,必然依据和谐、生态化的自然形态,并且人的生存与发展的最终结果,必然集中体现在人自然之身的优质化存在。对自然生态的和谐性结构来说,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既是工具又是目的,一方面,人类发展的程度可以映现自然的状貌;另一方面,人类发展的终极形态,也可以润化出自然生态的和谐形态。
再次,历时性整合。生态文明在人类文明发展历程中,由不同文明形态的历史性、韵律性及有序化的转换而表现了整合性。人类社会发展经历了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等多种形态,以及当下我们进行的后工业文明等,那么,生态文明作为新型的、面向未来的文明,辩证地汲取、有机地整合了一切文明的积极与合理因素,涤除其非合理因素及危及人的生态化生存的因素,并且通过最佳体现人与自然生态和谐一致的关系,而使人能够始终居于永续发展节律中。
最后,共时性整合。从现实的人类生存和发展的过程中,人类已经结晶出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等文明形态,这些文明结出了“人文化成”的累累硕果。物质文明筑就了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成为发展的物质前提和保证;精神文明作为人的本质的体现,致力于构造人的精神—心灵结构,引领人们积极主动地追寻生存活动的自由,提升人类生存与发展的魅力;政治文明通过建立社会运行中的约束机制与体制,而使人们能够合理而有效地从事各种活动。生态文明作为多种文明形态的整合性文明,依据生态整体性的运行节律和方法,使多种文明形态形成辩证的统一体,并从中合理而有效地发挥各种文明形态的职能。
二、生态文明的建设性
生态文明是建设性的(广义):其一,它表现为生成性、合成化的人类文明形态。作为生成性的文明形态,生态文明建立在历史的演替和延续的脉系中,是人类发展过程中不同文明形式的最高层次、最终极形态的展现;作为合成性的文明形态,生态文明既整合了文明形成中适宜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诸多文明样式,同时也成就了自身的多样形态。其二,它表现为建设性(狭义)、和谐性的人类文明形态。所谓建设性(狭义),是针对人类对自然家园的变异及破坏性而言的;所谓和谐性,是指生态文明要通过重建自然生态的和谐环境,引领人们能够在和谐关系的演进中去享受和谐生存。
生态文明与人类其他文明形态的不同点在于,它建基于人与自然的生态和谐条件下,并不断建设性地完备这种和谐机制。显然,生态文明的建设性并不排除人类活动的工具性和技术性,更不排除科学活动及人的主体意识,同时还充分肯定了“人文性”,肯定了人类的自主生存意识,并立足于运用人类历史演替中形成的一切积极成果发展自身,进而使人类自身能够永久性地构建和谐自由的社会存在关系。但生态文明的建设性还要求,由人类的智慧与能量而成就工具性与技术能力,在不断地创造人类文明成果的同时,更要致力于创造生态恢复及补偿性的文明成果,必然需要设定对于自然环境及人的生存的生态安全,要不断生成深绿色之思,将工具与技术不断地转换为建构生态及绿色生境的技术。为此,我们可以从多重角度审视生态文明的这种建设性。
首先,从逻辑及演绎节律看生态文明的建设性。人与自然的生态和谐关系是生态文明进程的逻辑起点,也是终点,而最终成就与完善的是人的生态和谐性的生存。但在起点与终点的逻辑转换节律中,终点形态的关系,必然是对起点形态关系的超越,是在更高层次,在更加深刻的意义上,在更自由、更和谐的情境中展示人类的文明,必然是体现人类在更高层次上的生态和谐性的生存。从这种意义上看,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关系的本质及价值就表征着一种和谐与循环性的路向,或者说,这种关系的韵律特征是创生和谐与循环性价值形态的展示,同时也使生态文明呈现着这种和谐与循环性的价值形态,并且在肯定与超越性节律运行中体现辩证否定的过程。
其次,从人的自省性看生态文明的建设性。建设生态文明的基本力量是能够积极主动地认识、体验人与自然生态和谐关系的人,是能够把人的生存与发展机制放在这种关系去构建的人。生态文明的建设性总是向未来迈进的,以“生态人”为主体构成的建设性的文明形态,需要人们有基本的反思力和自省力。人类要构建生态整体性文明机制,以完备自身的生态性生存能力,并有效地促合那种“深绿色”生命体验形式,就必须要求人的反思与自省。在建设生态文明的过程中,人类的自省力要求人们应该完备自身的生态创生性能力,强化生态协调能力,进而激活人们的生态性生存能力。所谓自省力,无非就是要科学、合理且生态化地思考及把握人们这一系列能力的机能性和节度性。这种自省力不可能撇开自然生态力的作用。因为人类生存于自然生态系统中,受到“盖娅”母体的呵护,对生存资源的获取不可能超脱自然力的供给,人的一切生命活动机能无不来自于自然生态力,这基本是一种顺向的力的递进。但当人们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力图寻求最大化的利益,满足自己最大化的财富需求时,在向自然生态进行最大化的索取时,就必然造成自然生态力的反向作用。这实际表现了自然生态力及环境支撑力的有限性与人的欲望追索及扩张的无限性之间的矛盾,像福斯特所言,“在有限的环境中实现无限扩张本身就是一个矛盾”[1]。这就警示人类必须反思自然力的负重程度及承载能力,必须思考人类如何才能在永久的程度上保持自然力永远处于跃动的状态,能够持续地、稳定地为人类提供生命力的资助,为人类永续发展不断注入生命的活力,进而优化人类的生存结构,构建人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