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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要有助于创作水平的提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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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文学评论是一种以作家、作品、文学创作和文学思潮作为评论对象的理论文体。评论家通过阅读写作,对作品提出正确的善意批评,表达自己对该作品美学价值的认识和评价,启发和帮助读者提高欣赏水平。俄国诗人普希金曾说:“批评是科学。批评是揭示文学艺术作品的美和缺点的科学。”这种评论,“是一种洞察过去,启发未来的礼物”。“只有当评论是苛刻的、有破坏性的、不辨是非的或使人误解的时候,它才是有害的。在多数情况下,人们欢迎评论,并且接受有益的(富于建设性的)评论”。由此可见善意的文学批评对作家创作的得与失进行点评,帮助作家总结艺术规律,为读者提高阅读、鉴赏能力,促进文学事业的发展是大有好处的。然而,随着市场和文学事业的不断发展,读者的阅读兴趣、审美标准也由过去的“单一”发展成“多元”,于是在出版商、销售商、市场的指挥棒下真正的文学批评在失语,渐渐被故意奉承所取代。如何呼唤评论家的道德与良知,使文学评论返朴归真?今天《文艺报》新闻会客厅请来了湖南读者王小小,评论集《文化与文心》的作者谢作文,评论集《文化与文心》的编者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总编辑杨岗,评论家木弓、梁鸿鹰,希望各位专家、学者围绕谢作文评论集《文化与文心》各抒己见。
  读者:主持人刚才谈到当下善意的文学批评缺失的问题,就我个人阅读而言是存在的,但不能以偏概全。比如说谢作文的评论集《文化与文心》收集了他所写的60篇评论,其中一些篇章对作家、作品的批评都比较尖刻,还有雷达、阎纲等著名评论家在批评方面确不吝啬笔墨,既跟踪纷繁庞杂、千差万别的当代文学作品,又对瞬息万变的文学现象作出自己的判断与抉择,特别是在褒扬与针砭方面取舍得当,其作者、读者都能够接受,我想这样的文学评论是最高境界也是传世之作。
  作者:刚才读者谈到我的评论批评其具体的作品和作家的问题,这与我的性格有关系,每当我读完一部作品或审视一件艺术作品时,似乎其创作缺陷就在我眼前闪现,以至不吐不快,至于作家的情绪我考虑较少,有时甚至认为文学批评就应这样写,当然得罪人的事也就在所难免了。
  编者:谢作文的批评观是正确的,观点鲜明,褒贬适度。现在的文学似乎有一种倾向,那就是一说起思想性,便会召来一些人的嘲讽。其实,这只能说是一种误解。谢作文的《文化与文心》中的篇什《季节深处》从十个方面论述了作品的思想性。并断言,“忠爱祖国,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每个公民的神圣义务。”还列出《季节深处》的部分文本作了精到的分析,这一方面是他人生经验的展现,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他对《季节深处》的一种认识。这不仅展现了谢作文对《季节深处》的认知,而且也很强地带进了他的人生价值观。文从心发,字字珠玑。
  评论家(木弓):三年前,我写过一篇《评论家帮书商卖书去了》的文章,该文在《文艺报》发表后被多家报刊、杂志转载。文章指出了对作品不负责任的多种现象,希望评论回到正常的位置,是好说好,是坏说坏,担负起评论的职责和任务。不要不务正业,只知道替书商吆喝。当然,书商也需要评论家做一些宣传,写一些宣传文字,但评论家要有良知要首先对读者负责。谢作文知识面很广,思想很丰富。我觉得他的评论思想是正确的,把握作品是到位的,评论的个性也是突出的。他激励作家,但没有一味吹捧作品,他很善意,但在善意中看出对作品的不足有自己的评判,有时评判也是很尖锐的。我们推崇这样的文艺评论。读作文的评论集,我看到里面不少文章有这种责任心,有这种评论的担当。我非常高兴,当然,我注意到谢作文的评论对象有一些是正在成长中的作家。对这些新作家,要以鼓励为主,要与人为善,要让他们有信心。这一些,谢作文也是做得很好的。
  评论家(梁鸿鹰):善意的批评是文艺评论最重要的品质之一。我们整个文艺界的责任,就是要培植善意的批评、维护善意的批评,尽最大的努力,为善意批评的生长营造良好环境与氛围。谢作文同志的文艺批评在评论界看来,似乎还不是那么专业、那么深刻、那么宏大,但我以为,其品质是纯正的,重要标志就是以善意的批评为最基本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他主张,文艺评论要有助于创作水平的提高,“没有评论,不知好歹,不晓深浅,作者是很难进步的。”而他自愿担负起培根护土的工作,特别是对本地的作家与作品,他更是倾尽心力,于是赢得了许多朋友。在多年的批评实践中,他始终信守善意、始终致力于“开拓一个纯洁的世界”。他说,在善意批评所开拓的世界里,“没有你争我斗,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欺上瞒下,没有奴颜媚骨,想怎样说,就怎样说,想怎样写就怎样写,想褒奖哪件作品就褒奖哪件作品,想怒斥哪位作家就怒斥哪位作家。许多时候,在激动的催促下,我不能自已,内心、幻想、灵魂、血肉,在我的笔下尽情尽意地倾泻,那多么美丽,那多么纯洁!”谢作文评点的作家,大多还没有很高的全国性知名度,他评论的作品也往往只在湖南有较大的影响,有的还存在不少缺点,但他都能严肃对待,认真评论,给予善意的指导。他的这些评论,大多出于自己的爱好,还有就是出自朋友的情谊,他在文艺作品这个天地里,看到了绚丽多彩与雄浑壮美,他把自己的感受形诸笔端,给我们以很好的精神享受。正如湖南作家陈启文所说,谢作文是个赤子,“有时真的就像一个孩子”,他对待作家艺术家非常真诚,并且越是没有名气,越是小地方的人,他越是关心、爱护。陈启文讲,谢作文曾倾力帮助一个农民诗人,为他写评论,别人都不以为然,他却说:“一个农民,到这年代了还在写诗,你先不管人家写得怎么样,这精神,这吃苦劲,也值得一写啊。”搞文艺评论要对所有作家艺术家一视同仁,这是一个重要的品格,从这个意义上讲,谢作文也值得我们学习。
  读者:刚才木弓同志说“评论家帮书商卖书去了”,我想,这是市场经济在文学界滋生的又一怪胎。在市场经济的推动下,评论家耐不住寂寞,守不住清贫,也纷纷骚动起来,无论是在研讨会上还是在各主流媒体报刊、杂志上,为作品高歌,为作者立言,特别是一些文学艺术水准较差的作品在评论家的呵护下走进了大众的阅读视野,给读者带来的是一种误导。人们心目中的文艺评论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文学是一种高尚的事业,评论家是一种神圣的职业。市场经济条件下评论家的写作应该是一种无功利性的写作。诚然,我们不能要求每个评论家在实际工作中像谢作文那样无功利性地写作,但可以要求评论家们像谢作文那样在作品面前辨清是非,把那些好的作品大张旗鼓地推荐给读者。
  作者:在工作之余,我除了写些文学艺术评论外还写散文、诗歌,出版过一部散文集,一部诗歌集,三部文学艺术评论集。评论也好,文学作品也好,我认为都有它的内在规律、有它的标准。至于当下评论界存在的一些诸如大家说的善意批评的缺失与故意吹捧的问题,我作为业余文学艺术评论写作的爱好者,是无功利性的评论写作,对这个问题考虑较少,今天也就不深谈了,就我个人的文学艺术评论而言,我的评论作品主要还是从艺术性上入手,找出作品的美感效果。我个人认为,文学作品是以情感人的,缺乏艺术感染力的作品是发挥不了文学艺术的特殊功能的,也是没有生命力的。创作,是“为情而造文”,而不是“为文而造情”。创作,需要激情;批评,也需要激情。没有激情,没有审美感觉,就无法进入美学的批评。所谓历史标准,指的是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即把作品放到它所产生和所反映的历史背景、历史实际中去考察。文艺作品总是一定时代社会生活的反映,离开一定的历史环境和社会氛围,就无法对它作出公正的评价和科学的说明。这就要求我们把作家、作品放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放在一定时代的、社会的、民族的生活环境中去考察。用中国的古话讲,就是“知人论世”。用历史标准去衡量作品,要考察作品产生的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客观方面,要考察作品所反映的社会生活是否真实,深广程度如何,有没有表现出深刻的历史感和新鲜的现实感。此外,还要考察作家、艺术家主观方面的情况,研究作家的创作实践和创作个性,弄清作家是在什么情况下,怎样写出这部作品的,他的思想、性格、气质如何等等。总之,要把这一切作综合分析,而不能抓住一点,以偏概全,任意褒贬。美学标准和历史标准是统一的,两者不应该也不可能分离开来。前面分开来说,是为了表述的方便。如果把批评标准表述为“美学――历史”标准,这样就更贴切了。总之,文学艺术评论的作者应该把美学标准与历史标准结合起来,把思想和艺术、内容和形式结合起来进行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