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大全>古代文学>上博简《民之父母》“而得既塞于四海矣”句解释(一)

上博简《民之父母》“而得既塞于四海矣”句解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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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民之父母》简6~7(下引简文均使用通行字):

<>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而得既塞于四海矣。

<>其中“而得既塞于四海矣”句,整理者已指出《礼记・孔子闲居》作“志气塞乎天地”,《孔子家语・论礼》作“志气塞于天地,行之充于四海”。简文“得既”跟传本“志气”相当,很容易引致误解,需要加以辨析。

<>整理者未明言“得”与传本“志”的关系,“既”则释读为“气”。现所见论着或释读为“德气”,谓“简文‘得气’即‘德气’,……‘得气’与‘志气’之异,乃传本不同”;[i]或释读为“志气”,谓“‘得’与‘志’声韵均合。典籍往往可以通假”;[ii]或释读为“得(志?)气”。[iii]虽然对“得”字的释读有分歧,但将简文“既”从整理者释读为“气”则无异辞。

<>整理者又引《孟子・公孙丑上》“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夫志至焉,气次焉。”“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跟简文相印证。庞朴先生并进而提出:本篇简文“谈五至、三无、五起时,所孕含的志气说,正是孟子浩然之气说的先声”,简文中“这些个‘志’字和‘气’字,特别是它们能‘塞’于四海和四方的提法,若对照着孟子谈浩然之气的话题来读,便显得十分清楚而明白,顺理又成章;二者的源流关系,也一目了然,无所隐藏。”[iv]按:本篇简文讲到“气”的有“无声之乐,气志不违”,“无声之乐,气志既得”,“无声之乐,气志既从”;讲到“塞”的有“无声之乐,塞于四方”,“无体之礼,塞于四海”。除去待讨论的“得既塞于四海”句,简文并没有其它真正讲到“气”或“志气”“塞于四海”或“塞于四方”的文句。因此,对简文“而得既塞于四海矣”句的解释,还直接关系到将简文跟《孟子》所讲“浩然之气”“塞于天地之间”相联系的说服力问题。

<>我们认为,“而得既塞于四海矣”的“既”当如字读,释读为“气”不可信。下面略加阐述。

<>整理者没有提到,文首所引几句简文,其在全篇中的位置,跟传本是不同的。《礼记・孔子闲居》和《孔子家语・论礼》均位于讲“五至”之后,简文则位于讲“三无”之后。为清楚起见,不妨将它们都引在下面来看:

<> 《礼记・孔子闲居》:“孔子曰:‘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志气塞乎天地,此之谓五至。’子夏曰:‘五至既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三无?’孔子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此之谓三无。’”

<>《孔子家语・论礼》:“孔子曰:‘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诗礼相成,哀乐相生。是以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志气塞于天地,行之充于四海,此之谓五至矣。’子贡曰:‘敢问何谓三无?’孔子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此之谓三无。’”<>

<>《民之父母》:“<>孔子曰:‘五至乎?物之所至,志亦至焉。志之[所]至者,礼亦至焉。礼之所至者,乐亦至焉。乐之所至者,哀亦至焉。哀乐相生,君子以正。此之谓五至。’子夏曰:‘五至既闻之矣,敢问何谓三无?’孔子曰:‘三无乎?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君子以此横于天下。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而得既塞于四海矣。此之谓三无。’”

<>这<>两种不同位置,到底哪种更为合理呢?显然是简本。今本《礼记・孔子闲居》和《孔子家语・论礼》跟简本的不同,则是由于错简而造成的。

<>简文“而得既塞于四海矣”,刘信芳先生已指出“得”应读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