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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偷情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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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苏强,苏强法律事务所的所长,请问您需要提供什么帮助?“

  这一般是我和客户第一次会面时的开场白,我的身份正如介绍的那样,是一家“法律事务所”的所长,可是人们往往更爱给我另一种称呼――私家侦探,或者管我们这一类的私家侦探叫作“二奶杀手”。

  我承认,在夫妻离婚、财产分割一类的案子中,在收集婚外情证据、夫妻双方真实财产等方面,我们“苏强法律事务所”的名气不但在本市,在周边这个城市圈里,也是顶有名的。近两年,一些案子甚至不需要我亲自过问,手下的阿辉等几个年轻人也已经可以办得很漂亮了。

  但是眼下这个案子,这个委托人,我却不得不亲自接待了。

  委托人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年轻少妇,二十六七岁左右,长得非常象我的梦中情人――钟丽缇,用“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来形容她也一点也不过分,一袭紫黑色长裙穿在她的身上,映衬着雪白的皮肤,说不出的性感妩媚。并且,她颈项上的白金镶钻项链、手腕上的VERSACE钻石女表和随身的GUI女包什么的,都在提醒着我,委托人来自富贵之家。

  果然,当这个自称叫“于红”的女人提到她的丈夫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她是张宝生的老婆。

  张宝生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企业――宝生实业的老总,今年还不满40岁就已经身家过亿,头上还顶着政协委员、工商联委员、青年企业家联合会副会长等光环。关于他的身世和发家史都颇为神秘,江湖上有传言他是本地的黑道老大,又有传言其岳父是军区某首长,其发家全靠老婆娘家的帮助。

  没想到,张宝生的老婆会来委托我调查他有没有在外面包养二奶。

  我静静地听于红说着她的要求,这是一个我们这行司空见惯的故事:结婚几年后妻子渐渐发现了丈夫不忠的蛛丝马迹,察觉到丈夫的疏远与冷落,并决心结束这场婚姻。根据婚姻法,离婚官司中夫妻双方分割家产,有过错的一方将处于不利的地位――可是,现在她还没有证据,所以希望我能够帮助她找到证据,并且查实张宝生所拥有的全部实际财产。

  和我以前经办的许多案子性质差不多,但是由于目标人物的与众不同而变得富有挑战性――而我,恰恰喜欢挑战。

  “调查费用方面不是问题,”于红一边仔细看我给她的委托合同一边说,“可是资料交给我后,一定要马上付给你五十万?”

  “是的,”我指着合同中的一项条款说,“而且在官司开打后你要聘请我做代理律师,你分得的财产还要按这个比例给我作为报酬。”

  于红抬起头,用她的美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你可真贪心啊。”

  “没法子,你知道你丈夫是什么人,这个案子难度有多大。”我将双手一摊。

  我更知道在本地富人圈子里,我的名气有多大。

  “好,这一万块钱先做调查的启动费用,”于红并没有考虑太久,就从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丢在我的办公桌上。

  “每个星期五要向我汇报一次最新的进展,记住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她在离开的时候严肃的对我说。

  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一辆红色的宝马跑车扬长而去,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接下来的调查比我预想的还要困难,我运用了所有常规和非常规的技术手段,包括跟踪、偷拍、收买线人等等,甚至有时还要打点违法的擦边球,却收获甚微。

  我们调查的对象――张宝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象跟踪,我手下阿辉就不止一次抱怨说,在市内还好说,一出城、一上高速,他的捷达就是拼了老命也追不上张宝生的奔驰。而就算在市区内,张宝生的行事也十分低调、神秘,出入娱乐场所举止也十分检点,他的保镖、司机更是对他忠心耿耿,几乎没有收买的可能。

  每周五下午,我都要去一次市内最高档的酒店――真龙大酒店。在大酒店的1988号房间,于红会在那里等着我汇报这一周调查的最新情况。

  说老实话,每次我去说的东西都差不多。因为张宝生的活动并不十分多,无非就是生意场上的应酬场合,或者陪陪政界领导打打高尔夫,偶而到省城去开开会而已。虽然他经常回家很晚或者不回家,有时候我们跟踪的人也会跟丢目标,但确实也没有搜集到他在外面有女人的证据。

  好在于红并没有为调查的停滞不前而着急生气,每次总是耐心地听我说完一周调查的全部内容,然后会跟我商量下一周调查的重点,提供一些她认为有用的线索。

  突破口是阿辉找到的。

  每周五,我在真龙大酒店1988号房间每次要呆上两个钟头左右,而这两个钟头一般都是阿辉接班跟踪张宝生。为了这个案子,我们所里的几个人全都用上了,轮班紧跟张宝生。

  那个周五下午,张宝生坐着他的车牌为六个8的奔驰出城了,走的是往省城方向的高速公路。阿辉开着他的捷达车追奔驰,一上高速就被甩得没影了。阿辉原本以为张宝生去的是宝生实业在省城的分部,因为下周一省城有块土地要进行招投标。可是到了省城高速公路出口,阿辉忽然灵机一动,花两百块钱在出口收费站买到了一个重要情报:张宝生的车根本就没有经过这里!

  阿辉回来和我一说,我立即明白张宝生去了哪里――金凤山庄,一定是金凤山庄。

  金凤山庄座落在本市到省城的高速公路之间,是一个外地老板开的渡假村。山庄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很好的休闲项目与设施,无非一座温泉游泳池,一些游乐设施,几栋小宾馆楼和十来座情侣别墅罢了。但是金凤山庄的生意特别好,据说是因为山庄里的小姐,一个个都是漂亮的女大学生。

  接下来的事就顺利多了,我很快买通了金凤山庄里的一名保安,他证实张宝生的奔驰车确实经常开来,每次他来都会在8号别墅过夜。而8号别墅的服务员――一个乡下来的小妹在2000块钱的诱惑下,也证实了张宝生确实在这里包养了一位漂亮女孩,并且帮助我们成功地把摄像头安进了8号别墅卧室的天花板上……

  在三个月限期最后一周的那个周五,我提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进了真龙大酒店的1988号房间,于红已经在那里面等着我了。

  “这里面有两个文件夹,”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对于红说,“都是你想要的东西。”

  一个文件夹里是证明张宝生偷情的相片和视频,另一个文件夹里是通过合法渠道收集的,关于张宝生所有个人财产的公开资料――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足够让于红这样的美女过上奢华的几辈子。

  于红打开第一个文件夹,选了一个时间标记为上周五夜晚的视频看了起来。

  笔记本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床,床上的两个人在明亮的灯光中正在做着剧烈的运动,淫荡的声音从笔记本电脑的喇叭里传出来,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房间。

  于红看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青。

  我又点开一张相片,这是一个个子不高长相甜美的姑娘:“这就是你老公包养的金丝雀,我们查过了,根本不是什么女大学生,原来就是金凤山庄的服务员,20岁,一个乡下柴禾妞。”

  于红仔细看着这张相片,冷冷地说:“这个小婊子哪里好?论相貌、论身材、论气质,哪一点比得过我?”

  我轻轻一把揽过于红的小蛮腰:“她比你差得远啦,就算床上的功夫也跟你不是一个档次的。”――上帝做证,我说的绝对不是恭维,就算每周只有一次,就算是我,于红床上的那股销魂劲儿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张宝生可真是有眼无珠、暴殓天物啊。

  于红一把合上笔记本电脑,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搂住我的脖子狂吻起来:“这次你立了大功啦,我得好好感谢你呀……”

  我的手也不老实的在她胸前游走着:“那咱们说好的50万呢?”

  “你急什么?”于红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身体也和我的身体更加热烈地摩擦着,“等我打赢了官司分到了我应得的那份财产,我的人都是你的……”

  夜,金凤山庄八号别墅,张宝生矮胖的身体深陷在沙发里,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堆相片。相片里面有两个人,男的看不到脸,女的他认识,是他老婆于红。

  我就坐在张宝生的对面,相片里的男人我认识,因为那就是我。那些于红和我一前一后走进真龙大酒店的是阿辉拍的,而1988号房间里的相片是我带进去的偷拍机偷拍后,将视频转制成相片的。

  “你给阿红的资料是怎么处理的?”张宝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真看不出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是身家过亿的地产大亨。

  我淡淡地说:“不管什么时候她再次打开那台笔记本,里面隐藏的病毒就会发作,将硬盘自动格式化。”

  “是吧,”张宝生又拿起一张茶几上的相片,看了一眼:“这个骚娘们。你为什么选择我?”

  “呵呵,”我笑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没有赢的可能。”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我的实力咯?”张宝生冷冷地盯着我的眼睛:“那你还要一百万?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给你?你以为我会怕这个臭婊子?”

  “你不会怕这个婊子,”我笑了笑,“但是这个婊子的老爸恐怕不是那么好惹的吧?”

  秋天来了,在渐渐萧瑟起来的秋意中,我坐上了飞往西藏的飞机航班。

  飞机起飞了,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我最后看了一眼机翼下这座充满了虚伪与欺诈的城市,然后关上舷窗、闭上眼。很快恍惚中,我似乎看见了拉萨的蓝天白云,还有布达拉宫。

  对了,在布达拉宫下的广场上,还站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在等着我的到来。他们就是我的老婆和孩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