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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的左右手之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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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能听到心底深处最柔软的伤口批劈啪怕碎裂的声音,于是,一切,还原到当初的时光,我一个人徒步旅行在古藤的原野碧蓝的天下,仰头看天,我见到你的笑容和你眼睛里的蓝色丝绒,依然温暖,依然如新。

  我是你古藤的婚纱,离开你了,你舍得么?丢了我吧,你心疼么?

  (一)

  许维洋,双子座,是我的左手;宝儿,处女座,是我的右手;我,水瓶座。我们在“红桥堡”茶馆相识。

  我永远不会理解许维洋终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思维方式来进行着他所谓的独到人生,好比我永远考证不了这个世界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他走的那一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宝儿也跟着哭了一整天,我家的毛巾也跟着湿了一整天。

  水与火是不相融的,许维洋是火,学校是水。所以,当许维洋第八次在学校的白榜的通批栏上光荣露脸的时候,他堂而皇之的与这个学校say goodbye.

  离开学校的时候,许维洋只带走了吉他和beyond乐队的碟,走的时候也需要超越,他在学校的电歌台里电了一下午的歌给我和宝儿。从《朋友》到《坚持到底》再到《信仰》再到《世界第一等》似乎在暗示我们必须支持他的决定,他将独自奔向热爱以久的内蒙草原。

  第二个星期,宝儿自费出版的小说《荷恋》面市。老实说,我并不欣赏《荷恋》。引用我高中时代老师反复强调的一句话:“20岁的年龄看多了社会的阴暗面对你们不利!”

  其实这个世界是一样的,只是看世界的眼睛不一样。

  后来,我们收到了来自内蒙草原的信,我和宝儿都在第一时间里顺理成章的想到许维洋,有那么一段时间许维洋是内蒙草原的代名词。照片上的许维洋笑容如往昔,照片的背景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碧蓝清澈的天,照片后面写着这么一句话:真正的智者在于挖掘血腥里的透明度!

  智者?血腥?透明度?

  我们知道,许维洋生活的很快乐。

  (二)

  这个世界有多少人钟情独自漂泊的游子生活,带着一把吉他,挥一挥衣袖,对爱自己的人说“也许你需要等待”,对自己所爱的人说“对不起,我无法给你稳定的生活”,宝儿一直在等待,一年前宝儿问我,许维洋是不是很乖张,我说是。我想我爱上他了,宝儿说。宝儿的爱情简单的犹如纯净水,她不允许旁人在她的纯净水里添加任何白糖咖啡豆之类的添加剂。

  寂静的夜里,在宝儿租的房子里,烟味弥漫。点燃,吐烟,弹掉烟灰。

  宝儿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是的,宝儿是个拥有了四年烟龄的烟民。宝儿说为什么她周围的朋友都在,可是她依然感到孤单。

  我望着她寂寞的剪影,仿佛她的文字,冷艳,张扬,困惑,华美,而又充满希望。

  之后,许维洋音信全无。

  宝儿开始歇斯底里,先是摔掉了电脑,而后折断了曾帮她一度打入“新概念”的派克笔,接着,将《荷恋〉撕的粉碎。然后,屋子里开始下雪。

  后来,编辑部的夏主编几次催宝儿交稿,宝儿有天突然对我说:“请你把我们三个写进你的故事里。”

  我于是开始回忆,从我们第一次相识在“红桥堡”茶馆里唾沫横飞的畅侃从科所沃危机到中国男足,周末清早一起爬山观日出,在山腰的小亭子里读书幻想胡侃喝可乐吃署片听CD发短信弹吉他吹口琴一整天,傍晚踩着火烧云奔回各自的住处补觉;下雨的时候,一起约定谁打伞谁不是吸氧气长大的。然后三个落汤鸡开始狂奔在街上。许维洋说这才是年轻,宝儿说这才叫自然,我说这才是为什么医院里有那么多的发烧病人。第二天,果然我高烧进了医院,烧到了快接近40度,模糊的空白里,我看见许维洋黑眼圈中间的泪,他说如果我不幸烧的傻掉了,他会养活我一辈子。

  (三)

  回忆到这些的时候,我早已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宝儿吸毒的消息再次让我体会到了离别,精神上的离别。

  宝儿被开除学籍,三天后宝儿踏入戒毒所。“如果我可以戒的掉,我就出国。”宝儿对我说。“我爱你,但我更爱许维洋。记得啊,把我们写进你的故事里去。”

  宝儿是因为精神上的太过空虚和生活的太过单调绝望才粘上的海洛

  因。

  有一段时间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宝儿就象当初无法理解许维洋一样。

  大家都在痛着,哭着,笑着,吵着,闹着,有的人选择升华,有的人选择凝固,有的人选择蒸发,有的人选择沉淀。

  然而,谁又能保证身体上没有吸毒的同时,精神上没有吸毒呢?

  夏主编跳了槽,跳到一个比较有权威的杂志社里去了,即是他的升华,临走的时候对我说,期待我的〈春天里的左右手〉,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然告诉他,我要代替宝儿写〈春天里的左右手〉。因为,我们终究是三个人。

  宝儿已然凝固。我将多的夸张的宝儿读者来信塞给她的时候,我见到她眼里的光瞬间熄灭又瞬间绽放。

  “宝儿,大家都很喜欢你的文字,答应我,要好起来。”我说。

  从戒毒所里出来的时候,我相信,宝儿现在是真空的。

  那个蒸发的,当然是许维洋。

  暂时沉默。

  至于我,选择沉淀,沉淀我的思想,沉淀有一段时间疯疯癫癫的神经,沉淀到有如天湖那木措的悠远,但是我不会沉淀我的左右手。

  (四)

  八月晴空。

  宝儿终于如愿戒掉了毒瘾,她不久将飞往加拿大。也许是一种生活的结束又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

  “不,是延续。”宝儿说。“我将为我的《荷恋》写续。”

  “谢谢你,为了你的读者们重新拿起笔。”我说。

  在电话的另一端,是宝儿所在过度加拿大的声音,宝儿说我不会给你邮寄照片的,万一哪天我象许维洋一样音信全无,我舍不得你象我一样痛苦。

  我说丫头你别担心,我在国内考完研也会飞到加拿大去。宝儿突然笑道:“你有没有把我们三个写进你的故事里去?”

  (五)

  至此,收笔。

  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和现在宝儿坚持要求我把我们三个写近我的故事里去,写在一起了,我们拥有了人生一段共同的回忆,永远不会分开。

  无论如何,身居异国的宝儿是我的右手,已然音信全无的许维洋是我的左手。

  我们相识在春天,他们是我春天里的左右手。

  宝儿,许维洋,希望你们快乐!~

  (后记)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过去,现在,将来,即将离别的朋友们,距离不是阻隔,朋友的情谊简简单单足以。

  再同一个星空下,呼吸相同的空气,思念的味道,就是一种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