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幻觉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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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人,毫无理由。多年不曾遇上一个人,
爱恋的感觉逐渐遥远,甚至淡忘。
有时脑海里繁华如花,却什么也不曾留下,
就如微微荡漾的水中之月,
无从说起。
下班之后,单位只留下几个未婚的年青人了。这是基层乡镇的机关,在城郊,不按朝九晚五的传统或说正规的作息时间上下班,凡是有业务的人来来往往。所有已婚的人都把家安在了县城,而这几年新分配的未婚年青 人就在这里成了住镇大使。
小青上班四年多了。刚毕业时意气风发,对工作生活充满激情可现在似乎被现实打磨的平实了许多。这几年同学朋友都相继成家,可她依然单身,旁边的人都说她心高,可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自打两年前初恋失败后,她觉得人一下子沧桑了很多,生活似乎再没有什么可憧憬和向往的了,每天忙忙碌碌但人却魂不守舍活得浑浑噩噩。直到他的出现,生活却又开始有了颜色。
他叫蒲新利,前年年底分配进单位,记得最初的印象就是这个小后生特喜拉,而且人似乎很善感。说善感是因为初识时听到他吹奏的不成曲调的萨克斯声音,后来听说他上学时在管乐队里呆过。小青的心里认为凡是否懂音乐的人一定有颗聪明善感的心,谁知那当初简单的一想,却有着如此多的后来。面对这些小青真不知是进是退。
有关新利的记忆或说故事的开始是去年那次集体活动,去年机关团体、企事业单位保持共产党先进性教育搞得轰轰烈烈,在那次单位组织的参观学习过程中,小青的心情很不错,当天拍了很多照,也和很多人合影,当然包括刚认识的新利。后来不久,小青外出脱产学习,而新利却调到了县城一小单位。他的新单位有电脑可以上网,她在另外的一个大城市学习,城市很繁华人却显得空虚,从此他们成了网友。他的网友很多很多,而她的网友是屈指可数的几个熟人。在陌生的城市,枯燥紧张的学习生活中,新利甚至是她聊得最多的网友,实际上一天一天他已经成了她的精神之恋。他们互诉苦脑、分享喜乐、彼此激励与关照,他用词大胆开放,经常问她是不是很想他,时常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谨慎保守很多问题一笑置之。回到现实时她明白,两个人交往是不可能的,他比自己小,而且家庭情况不怎么样,家在后乡里的他还有弟妹三个人,要一块过别说卖房,就是简单的结婚都会紧张。自己不说找个好的,也不至于找个这样有负担的家庭吧。可后来他告诉她打从第一次合影后就开始惦记她了,到她有上面想法的时候已是新利刻意谋划追求好久了。有一天小青看到一句话:哪怕是最普通的字词只要使用者搭配的精到,都会带来妙不可言的效果,小青认为新利是具有这样的能力的。他旁敲侧击在网络聊天中极尽言辞之能,就那样在不知不觉中抓住了女孩的心。
缘妙不可言,上次回单位,之前无故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让过去坐也顺便看看他,去就去吧。刚巧他说回原单位取个东西,摩托车载着她一齐出发。在不忙的季节里,单位见到的还是一帮年青人,男的喝酒开怀,女的絮絮叨叨。一齐回城的那个傍晚,他说喝多了,要停下来醒醒,那好吧,安全重要。刚到了快进城的那段路,望过去县城一些灯火开始亮了,宁静却不失繁华;身边的路畔下是一条大河,河对岸刚好是片开阔的川水地,“井田阡陌、乡村情调”这是他的感慨。摩托车停在路旁,两人蹲在边上的干木礅上,毫无顾忌地东扯西拉了半天,乐呵呵的继续上路。
故事从这里有了转机。按说酒醒了,没什么了,可他却不由分说地拉过坐在身后的小青的手让抱住他。怎么能呢,突然地改变,谁都促不及防,推托着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前面一辆辆大货车紧接着行进,左边还有下来的骑车行人,他就在暂停的那一刹间回过头亲了一下小青,亏得当时天色暗下来了,两个人的脸都红透了吧。
长谈在随后展开,其实这应该是在意料之中的吧――只是迟早上说,是不是呢。有什么理由能让两个彼此不相关的人,无端端的长时间地关心包容对方呢?!他说,他老早就上上下下的打听小青这个人。啊,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小青的心里有顾虑,回答很却明确,两人不合适,可他借酒撒泼根本不听她的话。那个晚上看起来是不欢而散,可事实上她的心却让他牵走了,因为心里的他,后来的学习生活似乎变得充实美好了很多。学习结束后,本来小青是可以选择另一种方法生活的,她完全可以像单位里一些人一样,借机续假在外地打工挣钱或是图谋别的发展,可当时新利似乎非小青则不取的架势,极力邀小青回来上班,小青想来想去认为自己心里确实也有他,还是不要为难人吧,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可能幸福的机会。如今,小青回原单位上班,两人换电话聊。曾经他说,因为小青学习的地方远没法好好照顾她,可现在应该说近了吧,他依然不来看她,电话也是小青打过去的多,言辞上互相激励与关照,小青偶尔进城也会到他那里呆上一阵,在一齐的时候时光飞快,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小青想了千遍万遍认为二人还是做一般朋友好,可他偏要强调不是一般是二般,将来还要一齐到白头,当他说到一齐白头的时候,他都感到不可思议吧――哼哼的傻笑。小青觉得这个人就是会贫嘴吧,可怎么愣是想到这样一个让人觉得恐怖的词呢?一齐白头――那不是要结婚的吗,结婚了现有的美好情愫都会因生活的锁屑磨没了,优点也会磨没了,还是做一般朋友吧。有个精神之交彼此激励包容理解这就够了。再说了,新利的个人条件她能接受,可家庭情况紧张,而且自己家也一般帮不了什么。现在这年月卖房是多难的事啊,房子在生活中是多么重要的事啊,能愁死人,两个人在机关这点死工资眼看着没戏,现在这形势房价物价一路往上蹿,是没办法像上辈子人一样靠攒钱卖房的。有人说,男女平等吧,凭什么你都没有,却要求我卖房呢?小青偶尔觉得,只要人好,钱呀、房呀就苦一苦吧,可他和自己在相属上是不和的,在这个塞北的偏僻小城,结婚讲究可太多了,很多家庭认为相属很重要,这个问题又该怎么办呢?!
这曾是小青担心的问题,也是很长时间以来小青一直不应允新利的原因之一,可多次新利都义正辞严地说这根本不是问题,他自己问媳妇呢,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有什么关系,至于家里他有办法的。他让小青别担心别多心,他早把该想的事想好了。小青时常觉得他虽然年龄比自己小可为人处事上还是比较成熟的。事情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向两家人汇报。预料之中,也有意外;小青家因为对方无力卖房加之相属不合不大赞成,让等等再说吧,还极力介绍新的对象;而当初主动积极坚定执着的新利也没了声响,小青去找他,他说没话说,甚至不让她再来。
明白人都知道什么原因,小青的心无比失落,就说自己,不曾对这份感情报有多大希望吧,可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言不语。放了一段时间的昨天,她还是不甘心的去找了他,可他很为难很委屈的表示:家里反对的厉害,为什么?相属不合啊!他说他无力和现实抗争……他放手了,铁了心。小青觉得很荒唐、很可笑,为什么就没有个别的理由呢,偏就是这个理由?!
当再次眺望华灯初上的县城时,那里变得遥不可及,虽然希望没有了,可小青知道生活还要继续,她不知道那个相伴到白头的人到底是谁,可她现在才明白,自己希望那个人是新利。可未来无力干涉,远方幻觉如梦,精神上的游荡还要持续多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