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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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长的引言。
天空说它永远不会哭泣。
因为它哭了宁小仪肯定会哭。
天空不想让宁小仪哭泣。
没人明白为什么每次下雨宁小仪就会哭。
没人明白。一个人都没有。至今。
起初他们感觉很奇怪。刚才还笑靥如花的宁小仪怎么一转眼便泪流满面并且是无法抑制痛哭。
无法抑制的。一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嚎啕大哭。像失去了最爱的某个东西。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与人物。
他们说宁小仪是怪物。
尽管宁小仪有清秀的外表与魔鬼的身材。可是没有一个男生与女生敢接近她。
连老师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避开她。避开她的东西。避开所有关于她的一切。改到她的卷子都会匆匆略过。所以宁小仪的分数总是很高班上很多人不服气但却不敢说出来。找到老师老师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说你要不以后你帮我改她的卷子。
除了宁小仪怪异的性格还有恐怖的传说。像看惊悚小说一般。
宁小仪克死了她所有的亲人。像是一把利剑杀死了所有亲爱的人。
宁小仪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
宁小仪1岁时父亲出车祸去世。
宁小仪住到奶奶家不到5天奶奶突然心肌梗塞倒在马路旁。篮子里的番茄滚了一地。被汽车压得稀巴烂汁液像鲜血一样耀眼。
宁小仪住到姑姑家。本来就是背负着克星的名字住进来的。弄得姑姑家人心惶惶。弟弟都害怕得不敢和她说话。因为邻居都说姐姐是魔鬼啊谁和她说话晚上会被魔鬼抓走的。住了一年。本以为相安无事谁知弟弟那天从幼儿园回来就没回到家。一家人很着急。宁小仪也很着急。不仅是因为她知道弟弟的安全关系到自己的名誉。出于真心的喜欢弟弟。她有时候会想弟弟在被人劫持的时候会不会还在想我没有和姐姐说话为什么还会被抓走。想着想着宁小仪便会情不自禁笑出来。旁边正在看小说的同桌不禁往墙边靠了靠。
宁小仪转过头去说我又没得天花躲什么躲啊你。
男同桌咽了口口水很小声的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诅咒我行吗。
旁边有碎言碎语响起。像是安静的夜掀起了一层静谧的蝉鸣的浪潮。但都是很小声的。因为他们都害怕被克死。
这个时候宁小仪就会想到一个人。安天天。
终于出场了安天天。
让人听起来就很舒服的名字。让人看起来就很舒服的人。
老大安天天。永远不会嫌弃宁小仪的安天天。永远逗宁小仪开心的安天天。
他会听宁小仪叨叨絮语。他会陪宁小仪做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会在宁小仪生病的时候照顾宁小仪并且帮宁小仪记下整齐的笔记。
只因为。他们出于同一个孤儿院。宁小仪想处于同一个地方为什么待遇就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宁小仪哭泣的时候安天天说你不要哭了我以后保护你。
Chapter1
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宁小仪一个人在马路边玩。有几个不安分的小男孩走了过来说宁小仪你这个大扫把星。你是祸害。你是孬种。我们代表正义消灭你。说着解开裤带对着宁小仪的脑袋开始肆无忌惮的尿了起来。宁小仪也不做反抗只是一个人缩在马路边的墙角捂住脑袋呢喃着我不是灾星。我不是灾星。不是我克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没有人听见。只有路过的行人看见马路旁边有一个衣着邋遢头发歪歪的扎成马尾辫的小女孩在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什么。但是没有人会上前拉住那些撒尿的小男孩。他们都明白这小女孩真不该来到这世界。他们看到小女孩在哭泣甚至心中有丝丝的幸灾乐祸。
这个时候安天天如涸辙的鱼得到雨水般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一声住手那些顽皮的小男孩回过头刹那变得木讷。
收起你们丑不啦叽的小鸡鸡。不要脸的小屁孩。
毕竟是1岁的年龄差距。些微的害怕恐惧。
他们很不满的系好裤带说克星你下次还让我看见你就给你喂狗屎。
刚出生的小鸡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母鸡就把它当作自己的母亲。宁小仪也是。
安天天叼着一跟稻草像黑道上的人一样说你以后叫我哥哥我就罩你啦。
我不能叫你哥哥。
为什么。
因为我会克死我的亲人。不如我叫你老大吧。
无所谓啦。反正我不怕。不过你叫我老大我更爽。嘿嘿。
老大。
哎。
老大。呵呵。
哎。哈哈。
……
宁小仪便这样认了一个“母鸡”老大。
‘1997年8月19日，安天天认识了宁小仪。好高兴哦又有新伙伴了。’
安天天把宁小仪带到了自己所在的孤儿院。一开始院长死活不肯收。但是在安天天的你不收下她我就走的劣质要挟下院长伯伯终于同意了。因为院长伯伯很喜欢安天天。更因为院长伯伯是安天天的爷爷。曾经一个不小心把安天天弄丢了被儿媳妇知道了骂得狗血淋头颜面尽失。后来邻居送来蓬头垢面的安天天才一把抱着他的小脑袋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嚎叫。儿子啊急死妈了哟。
虽然一把老骨头了。还是不能失去自尊。
院长捂面朝天长啸：老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院里几个怕死的小孩聚集群众要造**。说是要除瘟。安天天是孩子王。他们不敢。
安天天让宁小仪睡在自己的房间。因为院里没空房间了。那些怕死的的小孩说天哥你真伟大。安天天说亏你还先进学生呢怎么思想这么落后。他们说既然你不嫌弃她不如让她做你媳妇吧！
是啊。是啊。做你的媳妇你就可以天天疼她。
然后宁小仪就脸红了。
像熟螃蟹的壳一样的脸。
Chapter2
宁小仪骂安天天是猪。因为她看见进初中之后的安天天高得像古老的参天水杉。第一次见他只比自己高几厘米转眼间便高出宁小仪半个脑袋。最可恨的是安天天竟然要宁小仪离开自己终于玩熟并玩了6年的小伙伴们去安天天所在的学校读初中。那个学校离院子很远。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安天天想为宁小仪消除灾星这个称号。
安天天不但长了身高。也长了力气。宁小仪再也不能用死缠烂打对付安天天了。只好乖乖服从。
宁小仪。初一0312班。初中一共12个班。
安天天。初二0201班。
初一与初二的班级首尾相连。宁小仪乐得差点把门牙上那个大黑洞露出来。那时换齿的豁嘴。
‘2003年6月26日。宁小仪上高中了。’
宁小仪才发现学校周围是多么新奇。花花绿绿的零食。花花绿绿的书籍。花花绿绿的酒吧网吧和花花绿绿的人。安天天告诉她那些花花绿绿的人比当初往小仪头上尿尿的人还要坏。宁小仪想那些花花绿绿的人该有多么恐怖。
班上的同学很好。起码他们不会骂宁小仪是灾星。宁小仪觉得这已经很满足了尽管有时候轮到宁小仪那组打扫卫生那些女生会用家里有事或者与人有约甚至是生理是那个的问题来把工作推给她一个人。然后在老师表扬时又争着是自己一手承包。
再后来宁小仪的好脾气好长相和好身材吸引了班上许多男生。宁小仪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些男生看见她扯着安天天的袖口走出教室变得十分收敛。
安天天升到高中部时宁小仪郁闷了一个星期。虽然高中教学楼离初中教学楼只有不过100米远。安天天说笨蛋你也好好读书就可以直升本部高中呀。对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下雨你都会哭么。
宁小仪咬咬嘴唇。然后猛摇头。
那算了。反正我迟早会知道的。安天天摆摆手。
‘2004年1月3日。安天天是她哥哥啊她为什么不把秘密告诉我。’
宁小仪直升高中部那天安天天破天荒的拖她去火锅店吃火锅。宁小仪辣得眼泪鼻涕四孔齐下还不停倒吸着气骂安天天：安天天你这个白痴这么大热天的你不请我吃冰淇淋吃火锅干嘛。安天天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她拨着油中翻滚的牛肉还不忘白她一眼：你要真不愿又怎么会辣得这么狼狈呢。馋猫。宁小仪不理他。夹起一个肉丸就往嘴里送。
怎么。没话说了？安天天挑出一块豆皮。不对。还不说话。平时在拳脚相加了此时却……捂着胸口眉头皱成了“川”字。脸涨成猪肝色。
怎么了小仪。安天天发现情况不对紧张的看着她。
噎……噎住了。宁小仪用细微的声音回答。胸口像是压了千斤重的铅块已经没有力气大声说话了。
水！快喝水！安天天递上一杯白开水。咕噜咕噜喝下去那可恶的肉丸却还像是被一个夹子紧紧夹住。
安天天朝宁小仪背上用力一拍。差点把宁小仪震得内伤。刚想破口大骂却发现那一拍像是摁下了开关肉丸飞一般弹了出来。
真不小心。安天天铁青着脸像开封的包青天大人。
‘2006年6月24日。小仪被肉丸卡了。真傻啊。’
Chapter3
说。为什么不去上课。第一次看见。安天天的脸臭得像吃了十包泻药。
宁小仪也不畏惧。一板一眼不慌不乱井然有序的把语言整理好说今天中午发现学校后面有一片金黄的麦穗于是把它们画了下来。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是实话宁小仪还从抽屉抽出画夹。
安天天用怀疑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然后抽出画。
一秒。两秒。三秒。
安天天觉得自己是不是下巴掉到地上了。伸手摸摸还好嘴巴只刚好塞个苹果。
画的好吧。宁小仪自豪的大笑。安天天说还好还好啦。不愧名师出高徒。及我的十分之一啦。这画呢我拿去当作你的成长记录。好了不要太感激我了我会骄傲的。我走啦。
一扇门关上。宁小仪细细的可以想到门后安天天那微笑着眯起的双眼。
温暖饱满的金黄。每一笔都被勾勒出细微与认真。微弯的麦秆的弧度。好像可以听见耳边风的低吟。落日的余晖把麦粒的金黄发挥的淋漓尽致。好像自己都能感受到收获的喜悦。碎金把木屋拉出细长的影子。袅袅炊烟又将影子无限延伸。
往后翻。
同样是那片成熟的麦子。但天空却呈现15%硫酸铜的婴儿蓝。木屋的朱红色瓦片恰到好处的与划过天际的孤雁组成了一个叫“孤寂”的名词。
安天天的怜爱刚开始泛滥就听见宿舍的门被查房的老师拧开。伸手想去关灯却发现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面前。用比刚才对宁小仪还臭的脸对着自己。死鱼般呆滞瞳孔。明明已入花甲却拥有青春期男生特有的刺耳的公鸭嗓。和敏捷的身手。
将画从安天天手中抢过去与“把画给我”这两个动作同时进行。让人还没反应过来。安天天不是没有想去追回来的冲动。只是想起自己没穿鞋子和上衣。
然后就忘了那两张画是怎样被查房老师带回家欣赏然后一不小心被拜访的美术班的班长发现觉得是出自神之手笔然后又告诉了美术老师。安天天只记得那天自己被拉去办公室问了一大堆不懂的话。见自己不做声美术老师问了一句话：那两张画是不是你画的。
不是。
从舌尖轻巧吐出两个字。像一个大棒槌否定了刚才白费了那么多的唾液。看见了老师脸上写有“不爽”两个字安天天马上解释：这是我妹妹画的。她叫宁小仪。
然后就看见老师无神的脸上重新容光焕发。比什么化妆品都有效的几句话。此时觉得那跳跃的小雀斑都可爱至极。
然后。宁小仪就很顺理成章的进入了美术班。
‘2006年9月11日。宁小仪的画真美。可她什么时候，才能忘掉不堪的回忆呢？’
宁小仪获得地区第一名全国第三名的那天安天天又破天荒的拖她去吃冰。那天是2007年1月30日。
当两个人捂着冻得乌青的嘴从冰淇淋店狼狈的跑出来的时候宁小仪在想。终于。终于找到了。那个不会因我的遭遇离开我不会被我克死可以帮我破解“灾星”的称号的可以疼我一辈子的人了。
Chapter4
宁小仪不记得谁说过：人生永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当然。也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糟糕。可是宁小仪想否认的是自己刚体验过人生的美好便要面临人生的糟糕了。这样迅速的承接让自己有点措手不及。
安天天发来短信说明天要乘火车去大学了。宁小仪还发脾气怎么之前没有告诉她。尽管有点抱歉我们的宁小仪都没注意到高考之后就是等通知书的漫无天日的虚度年华。并有极大的可能如果高考不放假的话宁小仪都不会知道有高考这回事。那个充耳不闻窗外事的孩子。
安天天还是微笑着在那头飞快摁下几个字：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早点睡。起晚了就见不到我了哦！
宁小仪果真傻傻的等。因害怕自己会睡过头将闹钟跳到凌晨6点。火车是8：30的。安天天知道后直骂傻瓜呀你真以为我会不辞而别么。
火车站被赶去报名的学生挤得水泄不通。安天天紧紧握住宁小仪的手往候车室走去。生哦啊弄丢了。手心冒出细汗。人们摩肩接踵地走着。每个人身上每一个不起眼的毛孔散发出的热量凝聚成一股强大的热流。本应该是一番热闹的景象此时宁小仪却觉得：物极则反。
来来小仪。坐下吧！安天天用手将椅子揩了一下说不脏呢坐吧。宁小仪刚一坐下就觉得眼眶变得温热。
怎么哭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才不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这密不透风的又怎么会有沙子啊。你哭了吧。
……沙子！
好。沙子。
……
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不用。宁小仪抬起手用袖子一擦。没事了。
宁小仪不知道为什么小说里面写的人们离别时会有千言万语而直到车轮滚滚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看见火车慢慢浓缩成一个点最后消失在地平线才意识到：安天天走了。
Chapter5
‘老大，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觉得自己以后会很孤单的。老大。你上火车的背影真荒凉呀。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不是沙子啊。老大你告诉我人是上帝创造的，可是谁能告诉我，上帝在创造让人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创造这么多别离呢？难道是上帝呆在天堂太寂寞，嫉妒人间的美好？老大，我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你告诉我如果想你的声音可以给你打电话，如果我想你的的脸可以和你聊视屏，如果我想你的字迹可以给你写信，可是亲爱的老大，如果我说我想你呆在我身边，你会不会马上飞到我身边来？’
‘上了火车开始泪流不止。车上的都用不明的眼光看着我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大男孩。是吧小仪，我的眼里也进了沙子，一定是那颗顽皮的沙子从你眼中跑出来又落入我眼。你是个令人担心的孩子。我不知道没有我在你身边照顾你你的生活会乱成什么样子。我告诉你那么多思念我的方式，可我知道对于倔强的你那些一招都不管用。我总有预感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见面，这大概是没偶遇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最爱幻想的吧。’
Chapter6
我要告诉他。我被中央美院提前录取了。我要告诉他。我宁小仪永远是最棒的。宁小仪在开往四川的汽车上一边承受汽车的“蹂躏”一边幻想。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老大就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
汽车起伏的角度忽而变大。汽车熄了火停在路边。人们疯了似的从车门车窗逃出来往空旷出放肆狂奔。向来以冷静处事的宁小仪根本不想跑却被人潮挤着推着向前挪。她不禁想到一个词：撒丫子。从人们口中陆陆续续得知原来是汶川发生地震了。
地震。不过是大地摇一摇。怕什么？
‘老大，我一想到能马上见到你，都变得勇敢起来啦。’
好不容易等到地震停。宁小仪掏出手机正想给安天天报个平安。安天天的电话却比宁小仪还积极。宁小仪接通电话刚准备说：我宁小仪命大在鬼门关转一转又回来啦！可声音却不是安天天的。是一个好陌生的男声：你叫小仪么？我在安天天的手机里只找到了这个号码。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挺住。安天天。他死了！
他死了。
安天天。他死了！
你开玩笑的对不对。你把安天天给我叫来。告诉他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的。他死了怎么你们还活着呢。哈！糗大了。快点给他电话。说我很想他。
我没有骗你。我们这里发生地震了。宿舍在摇的时候他想逃出去。可楼梯早被挤得水泄不通。他用床单拧成绳想从窗口逃出去。我们阻止了他不听。我们听他念着：不行。我的小仪还在等我呢。我们告诉他一切都会没事他却暴跳如雷说我们这叫坐以待毙。
他跳下去了。从6楼高的窗口。床单一条条散开。他就直直的摔了下去。他摔下不久宿舍就没摇晃了。等我们赶去他已经失血过多……如果。如果他再等一等。如果他不这么心急……
没等那人说完宁小仪挂了电话。终于明白人悲痛到极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大。你向来以冷静处事的。为什么这一次要这样任性。也许我如果今天不来看你。你也不会这样吧。
宁小仪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揭开床单。怎样面对安天天那紧闭的双眼。她对着安天天说话又像是和自己说：老大。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没次下雨我都会哭么？我妈妈生我那天下起毛毛雨。我爸爸出车祸时下了一场暴雨。奶奶心脏病发时正下阵雨。弟弟失踪那天下了小雨。
顷刻间雨水像泄闸的洪。重重的砸在宁小仪脸上。现在你知道了么？知道我为什么每次下雨都要哭了么。每一位亲人离开我便会下雨。我以为老大你可以破解。我以为你可以为我消除灾星这个称号。但你也做不到。
我是灾星。
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人散。
突然仿佛头顶的雨全部静止。仿佛自己被隔离在雨水之外。抬头。看见安天天撑着宁小仪送他的伞。淡笑着说小仪走吧。呆会还有余震来。
一瞬间。恍若隔世。
嗯。宁小仪重重点头。
她大步往前走。殊不知。前方是一潭幽池。
Sunday， June 15， 2008
（完）
By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