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语境下“80后”文学受众的“窄众化”分析(一)
详细内容
摘要“80后”文学一方面在内容上尽情书写属于他们自己的青春成长过程,一方面过多的依赖于网络媒介进行传播,这也就使得80/0文学的受众群体也局限于有相同或相似经历的80后、90后的特定群体区域,“窄众化”趋势越发明显,
关键词 文学传播 80后文学 文学受众 窄众化
随着新世纪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以及市场经济的兴盛和繁荣,人们的消费需求从一般性需求转向特殊性需求,个性化和多元化的价值消费观得到大力张扬,消费结构逐渐从大众化向窄众化嬗变。文学艺术产品的消费也是如此。文学在传播过程中,要想获得最大的销售利润,就需要文学生产者最大限度地调动消费者也即文学受众阅读的兴趣,从而使受众产生购买的欲望。而这也就要求,文学作品从语言到体裁,从人物安排到情节设置,从故事背景到题材选择等各个方面,都要力求符合部分受众的喜好。于是,文学的窄众化也应运而生。
一、传播文本的“窄众化”
受众选择图书信息的一个核心动机就是能解决自己的精神需要问题。王国维曾经说过“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而对于80后一代而言,也必有他们一代之“青春文学”。80后写手们在短时间内能获得如此庞大的“粉丝团”,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写作的文本内容刚好符合了受众的阅读期待,也即切合了受众的使用与满足。
“80后”小说“写的是成长的烦恼,写的是青春小说。校园小说”。韩寒的《三重门》、孙睿的《草样年华》、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等等,就是他们为之奋斗过的校园的多彩的青春记忆,饱含着奋斗的激昂,夹杂着情绪的颓废。《草样年华》写的就是一群大学生的生活,在食堂小炒、在寝室胡侃、在考场作弊等等场景,真实而又亲切。而这无疑都是属于80后自己的回忆,也就更能触动80后受众那根敏锐而又多情的神经。
80后是我国计划生育政策出台后产生的一代人。他们没有兄弟姐妹之间的爱护和潜在竞争,是较前代人更自我膨胀,以自我为中心的一代人。他们喜欢以“另类”的形式表达自己。他们崇尚品牌,追求品牌。80后小说文本里随处可见的是摇滚、朋克、性、旅游、出国等等带有明显的80后人群的生活特征的生活方式,手机、电脑、CD或MP4乃至越野车等现代科技产品也高频率地在文本中出现。郭敬明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中的晨树和他的朋友们喜欢摇滚,喜欢深夜里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行走、号叫,甚至辍学云游四方去寻找他们所想要的一个“家”。而这不仅是作者的内心独白,更是80后一代苦闷压抑下的激情释放。是他们尽情书写青春,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的自信和狂放。
80后文学描述了80后生活的艰辛与无奈。在前辈的眼里,他们是幸福的一代,是家里的“小皇帝”,生活环境优越,物质条件充足。但市场经济的大潮下,精英型的大学生沦为普通的大众,找工作的艰难,高房价的压力,都让80后们无所适从,茫茫然而不知身在何处。这正如《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中主人公的独白,“有时候我站在夜晚空旷的操场上我就在想,我要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而80后写手孙睿自己也说“我是在等待什么?喜从天降?爱情?工作?都不是,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就像不知道什么在等待我”。
《草样年华Ⅱ》里,邱飞为了生活,尝试了时尚杂志编辑、网站助理编辑、机械销售等看似没有多大关联的工作,却依然找不到适合于自己的岗位;赵迪,本不想依靠父母强大的社会背景,独自在社会摸爬滚打四年,伤痕累累后也只能屈服,而坦然接受家中早已为他安排好的优越的工作和生活。80后小说文本中叙述着社会的沧桑和不公,展示了他们这一代人的无奈和悲哀。所以,他们只能在虚拟的梦幻世界里游离。在郭敬明《幻城》中一个虚构出来的世界里,有亲情、友情、爱情,有一切的完美。其实这正是他们对现实的逃避和消极的反抗。
他们困惑、迷茫。他们痛苦。他们需要宣泄。于是,他们以与社会的对立形象来表达自己内心的苦闷,在虚构的小说世界里用玩世不恭的心态。用“黑色幽默”来宣泄他们对社会或者某一领域的不满。孙睿的《草样年华》让我们看到了“纯洁”的教育界的黑暗,看到了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真实面目,看到了丑恶和堕落;韩寒的《三重门》,将伪师道尊严作为戏谑对象;春树的小说更是充斥着“另类”元素――出走、性、摇滚乐。反叛现行教育观念,甚至把爱情的圣洁踩在脚下……他们在文本中尽情表达自己对各种宗教礼俗的不满。对传统文化和爱情、婚姻,以及对现实中约定俗成的一切生活方式的愤怒。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一切,虽倍感痛苦却又无力解决。无法逃脱。无奈中,他们选择了一种消极的自我安慰,沉迷于身体欲望的无限扩张。孙睿的《草样年华》,韩露因为孤单寂寞而追求性爱;张超凡渴望离奇的艳遇;邱飞拥有周舟、韩露、汤珊、戴雪等多个女性……他们用身体欲望的满足来麻醉自己受伤的心灵。是对尴尬处境的暂时逃避和自我安慰。
但可喜的是,即使在生活中遭受了太多的白眼和打击,他们依然胸怀梦想,相信未来,从不轻言放弃。孙睿的《草样年华》中,邱飞虽在找工作时四处碰壁,也是满腹牢骚,茫然失措。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就此沉沦为社会渣滓,他依然继续奋斗,坚持,自我,失意时进入图书馆在书籍中寻求慰籍和补充血液,不懈的在黑暗中摸爬,寻找光明。
80后文学对青春的书写,对个性的标榜,展现出青春成长的孤独、惆怅和迷惘,正好符合、满足了80后、90后受众的心理需求和“阅读期待”:他们在文字中得到了一种安全感,一种被认同感。80后、90后作为应试教育的一代,缺乏深厚的国学根基。也没充足的时间系统接受中西方现代文学的熏陶。他们试图以青春经验的书写表达自己的情感与情绪,也更愿意阅读同龄人写的,跟自己的生活、情绪、个性相关或相近的作品。他们沉迷于网络,在网络语言的时尚性、混杂性、游戏性中寻找乐趣,喜欢阅读那些奇幻与现实混杂、科幻与奇幻结伴的各式故事。因为他们不想去思考作品背后的内涵,视阅读为娱乐休闲,消磨时间。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疲于应试,话语权严重缺失,所以他们渴求在幻象中宣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怒,渴求反叛,甚至与世界为敌。而80后文学的出现,正好弥补和吻合了他们长久以来的渴望。如春树小说中的“另类”张扬自我;韩寒小说中以叛逆行为抵抗社会的伤痛;郭敬明小说中浓郁的“青春忧伤”与诉求;张悦然小说中青春的迷惘与成长的疼痛等等,都在不经意间触动了成千上万青少年的心扉,为他们“青春期阅读”提供了生理宣泄的快感和审美获知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