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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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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梦:江南雨季

  烟雨潇潇魂渺然,江南水柳问情方。

  为谁添香红袖坠,思也茫茫念也茫。

  荷香阵阵,碧叶动情。幽香深处朦胧一湾水绿色的倩影。她叫烟雨,杭州城首富林远的女儿。年方14便是名动江南的绝色女子。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却没有一个让她动心。

  那一年。烟雨18岁,出落得荷花一样清雅。梦里琴韵红唇动,月颜花容具失娇。葡萄架下,烟雨拨动琴弦,浅唱轻吟。清风吹起她水绿色的裙带,一时间飘逸动人,竟连一旁的林远也看呆了。风住,声消。月光里的女子轻轻转身,悄然露笑,颔首一礼道:“爹,这么晚了为何不歇?”

  “你不也没睡吗?”拉过烟雨,林远看着自己仙女一般的女儿叹息道:“烟雨,你已经18了,是婚嫁的年龄了,爹就你这一个女儿,爹希望你有一个好归宿。可是你为什么谁的机会都不给呢?”“爹,不是女儿不嫁,只是女儿还没找到一个……”

  脸颊微露嫣红,烟雨娇羞地低下头去。林远抚摩着烟雨缎一样的秀发说:“恩,爹明白。明天誉亲王将带着他的公子来访,爹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不要有遗憾。”“恩,爹,女儿知道了。”林远送开烟雨,走了几步又回身道:“你娘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女儿啊,不要让她失望吧。”

  葡萄架下月影微移,烟雨想着:“他,叫离月吧。”

  次日,林府。

  满眼荷花,如同梦境。江南烟雨江南梦。誉亲王靠着玉栏,身后一位白衣少年垂手而立。誉亲王望着一湖荷花对林远说:“前听闻你林府之中碧荷连天,开始本王还不相信。今日一见真是叹为观止啊。”林远拱手道:“王爷真是抬举了,我府荷花均为小女而种。小女烟雨,从小就喜爱荷花,所以我府尽种荷花已有12余年。”

  誉亲王哑然一惊“烟雨是你的女儿?”“是的,烟雨正是小女,怎么?王爷对小女有所耳闻吗?”誉亲王哈哈大笑:“烟雨小姐名动江南,本王又岂会不知,不知可否一见?”林远连忙道:“这是小女的荣幸。雅儿,快去请小姐。”“是,老爷。”

  荷塘深处飘来温柔的歌声:红藕香残玉簟秋,清解罗裳独上兰舟。一叶小舟驶出碧荷掩隐处,舟上,一水绿色的身影吟唱而来。林远轻声回道:“王爷,那舟上之人便是小女。”誉亲王寻声看去,只见如寐的荷塘一女子身姿妖娆。近了,听得她柔声吟:“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舟到跟前,烟雨翩然起身,在船头深深一礼:“见过王爷,。”侧身向林远道:“爹爹有礼。”雅儿扶过烟雨,婷婷女子,绿群翻飞,群摆挪动,神韵动人。柳影荷香里,容颜如花。誉亲王一脸惊讶:“烟雨姑娘果然美如仙子。”烟雨微微一笑,顿时花影萌动。

  烟雨微微欠身,柔声问道:“这位可是离月公子?”白衣少年一头雪发,潇洒飘逸,纤指微动,纸扇风起发翩然。不顾烟雨的询问,独自向柳影里走去。

  誉亲王解围道:“我这儿子性子怪僻,望烟雨姑娘不要见怪啊!”“烟雨不敢,请王爷一路劳顿辛苦了,请王爷先到问月轩休息吧,晚上烟雨为王爷接风。雅儿带路。”

  清风一阵,一弯雪影在石板路上缓步而行,似乎不在乎目的也不在乎终点,忽然,离月停住脚步。只听得荷花后有人抚琴而唱道:“几处烟柳几处花,江南声韵醉人家。”离月淡然一笑,接道:“世人怎解红尘梦,离月最是短肠处。”琴声稍停,随后又起:“伤心崖上伤心人,公子怎可知她心。”离月继续道:“为求情郎莫忘情,天涯海角魂相随。”琴拨出一串华丽的尾音,停在空荡荡的空气了。那声音继续道“好诗,敢问公子姓名。”“在下离月,姑娘可是烟雨小姐。出面一见吧。”

  荷心小筑掩隐在荷塘之中。誉亲王笑道:“林远啊,你这个女儿真的不能不心动啊,不瞒你说啊,本王对你这位小姐动心拉。”林远心头一惊,但也只能陪笑道:“可是,不知道小女是否愿意。” 誉亲王提高声音道:“难道本王还配不上她?”林远连忙起身“不敢不敢,只是小女从小被我宠坏了,这么多年来,求婚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让她动心的。”誉亲不在做声。

  荷花背后,烟雨说道:“今日公子对烟雨有所失礼,若要相见,需合我一曲《江南梦》算公子还礼。”声停琴起,碧露落荷,月醉星沉。依稀可想花后那绿衣女子水袖轻扬,秀法随风的妖娆姿态。离月取下腰间玉笛说道:“好,今日我就与小姐你合奏一曲:

  江南一梦,烟雨楼阁。西窗碧树红香无,一池荷香,怎奈何,柳下游子血泪流,香浓更是乡愁浓。 江南雨季正消魂,如夏尽是秋风起,雨也绵绵泪更绵。

  琴声笛韵飘渺出一份无名的情愫,这时节,正是 江南雨季

  第二梦:烟雨朦胧

  烟雨朦胧又一梦,三生石誓无人问。

  世间爱情皆如水,过山不是旧时红。

  仿佛是一场梦。醒来依旧真实。

  雅儿打起珠帘, 细雨吻地的过了一夜。清晨,别是一番清新。我坐在镜边,雅儿温柔地挽起我的头发。我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曾经听一个人说过这才是永恒的世界。在我看来却纯净得可怕。

  18年了,琴韵荷香里我安静地度过了18年,有着世人无法比拟的美丽,却从来不曾触碰过爱情,或许是天生的骄傲吧。在我的眼里那些所谓的才子俊杰都不过是水中浊物。不足挂齿。除了他。

  昨天只第一次见他,他桀骜不训,目中无人的骄傲与独特另我18年来第一次心动。在此之前没有一个男子能对我视而不见。除了他。荷塘一遇,一曲江《《梦江南》》至今凝耳。离月时分,正是消魂之时。他在我的面前呈现出一片忧伤而华丽的色泽。混合进一颗温柔心中最寂寞的的色彩,却交融成热情……

  走出房门,荷香比什么时候都醇浓。或许是到了夏末吧。残荷的季节,不完美,却也不忧伤。想起昨晚爹欲言又止的情形,心里有一些不安,信步往观荷阁而去。

  抬头,离月靠在玉栏上。衣摆被露水微微浸湿。似乎站了很久。我微微颔首问好。“昨天,你答应出面一见,后却掩袖而去是为何。”我的脸颊忽然有了一种灼热的温度。是脸红了吗?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来都不会脸红。这是第一次吗?

  再抬头时,再无人影。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

  “爹,你昨晚睡得好吗?”我倒了一杯茶坐到床边。“不好,女儿啊,爹昨晚想了一夜,有件事情我不能不跟你说了。”“恩,爹你说。”爹接过茶,面露难色,微带一丝痛苦的说:“可是,你要爹怎么说得出口呢?”

  茶香四溢开来,是极品的碧螺春,幽香,可以清心。

  从观荷阁里出来。阳光已经开始刺眼了。身体有些轻飘飘的。一手拍在玉栏上,疼痛渗透全身,却不比心碎。嫁给他,嫁给誉亲王,听闻这位王爷已经有了9个王妃,这让我怎么去接受。骄傲的我才幻想的那些幸福都在爹的那一句话里变成了永远的神话。还有,离月……可是,不嫁,他会放过爹吗?

  手被拉住,我全身一抖。回头看见我最不想看见的人。誉亲王,身后还站着离月。他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我被牵住的手,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心头一痛,他一定知道了这一切,他或许根本就不在乎我,一切都是我太天真。我慌乱的抽手而走,泪落得时候我已经没有了感觉。

  日落了,夕阳在葡萄架下落下星星点点。窗外像一副画。雅儿抱来琴,我胡乱地拨出一串旋律。想着离月默然的表情,还有誉亲王在我身后留下的话:“烟雨,没有什么女人是本王得不到的,你也一样,你如果不顺从,我会让你的爹不得好死!”心里乱成一片。

  “啪……”弦断了,放弃吧,烟雨。

  夏过秋雨不知心,九月红泪,子规声残。烟雨梦里水无影。落红敲窗,欲问红袖:乱指何堪弄断弦。 《烟雨江南》

  我成了他的新娘。成了他引以为傲的烟雨王妃。他为我冷落了其他的妻子,可我从来没有对她笑过,因为我恨他,狠他毁灭了我的骄傲,狠他毁灭了我第一次萌动的爱情。可是,他依旧爱我。尽管我冷傲的面对他。

  他带着我出席盛大的国宴,我身着一身水绿色的长裙,神色动人,皇上所有的妃子都在我的出现里黯然失色,我成是全场注目的焦点。连皇上也羡慕于他。他也越发的宠爱我。我喜欢荷花,他就在王府里开凿了一片人工湖,尽种荷花。他用千年檀木为我做琴,用冰蚕之丝做弦,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天下最幸福的王妃,我要的,没什么得不到。

  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离月……

  已入深秋,荷瑭萧瑟。我坐在长廊里描绣,身边堆了和好多落叶。“姐姐,你在干什么?”我抬头,浅梦看着我微笑。她是誉亲王最小的王妃,年方16.“我在描绣。”“描绣?姐姐,其他的姐姐们都喜欢绣花好月圆之景,为何姐姐你绣的却是枯荷离月呢?”针刺破手指,血渗了出来,殷红。“浅梦你知道吗?这就是姐姐的心情。仙乐不堪乱指弄,好花怎能碎心描啊。”

  “王妃,林远老爷来看您了。”一婢女回道。是爹,我心里一阵欢喜。浅梦柔声道:“姐姐,快去吧。”“恩。”我在长廊上奔跑起来,绿群翻飞,玉动珠摇。突然发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身旁掠过,停下来时,却是满院落枫。再次回想,却似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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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梦:离月断情

  离月断情三梦醒,才知绿袖如水月。

  指动琐碎伤凄凉,远望却是别样圆。

  你爱她,却偏偏骗自己不爱她。你以为你是冷傲无情的人,偏偏却为她动了情。虽然你不远承认,虽然你掩饰的不着痕迹。你骗了天真的她。可是你骗不了自己心。在你听说她成了烟雨王妃时,你心中的那份不甘与痛苦是刻骨铭心的。

  你不敢对自己坦白,更不敢对她表白。那天,你看见她在长廊上奔跑。翻飞的绿裙,浅浅的微笑。没一个细节你都看得清清楚楚,你看着她止步,看着她凝眉。看着她幽幽回头。然后在她水的目光里闪身躲进黑影里。再次寻找她的身影时,长廊已经空了。

  回到庭院里,满地都是绚丽的枫叶,殷殷如血。抓起石桌上的酒壶猛喝几口。想她吗?是的,好想她。一片枫叶落到石桌上。你凝望着它发呆,想着有的时候做一片枫叶也不错,至少可以无情。其实,你根本不是一个冷傲的少年,你也会爱。其实,她也不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她也会动心。

  拿过那片枫叶,很完整,很漂亮。落笔,枫叶上留出四行思念的文字……

  终曲残韵不成眠,情断兰江水无情。

  烟柳对岸如碧雾,雨急风骤舟不行。

  血泪凝结:终情烟雨。

  素袖扶过,叶落地,你默默地离开,可是,你身后一个人却默然站立。你的父亲看着你熟悉的字迹,却陌生了你雪白的背影。

  长廊转角,他靠墙而立,你的父亲威严地地看着你。手掌落在脸上,烫人的温度。“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可以爱上她!”你狂妄的抬头,与他怒目相对:“你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同一个地方,同样的力量,在一次在同一个触觉里出现,却不在痛,是麻木了吧。“她是我的烟雨王妃,而你,是我的儿子,你不可以爱她,你也没有资格爱她!”“没有资格?是啊,我有什么资格爱她?呵呵……”

  你的眼圈红了,你曾经以为你不会落泪,但你却感觉到了。泪的温度,冰凉……你转身走向柳影里,没有了曾经的潇洒,你的身后是一片忧伤却依旧华丽的色泽。

  除了喝酒,你或许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了吧。什么借酒浇愁愁更愁都是废话。对于你来说,醉比醒着更轻松。酒杯接触到嘴唇,却被一只手轻轻的按下,你抬头,一个水绿色的女子浅笑而立,少了几分素雅,却依旧清新动人。“酒喝多了回伤身的。她轻轻夺过你手上的酒杯,你无力反驳,任由她把酒撒在地里。然后,她转身,欲离开。”烟雨。“你喊出了声。她停了下来,却依旧没有转身。那个纤细的背影幽幽地说:”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如果你早点喊出这个名字,我或许就不是烟雨王妃,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我已经是他的王妃,虽然我恨他,但我回尝试着去爱他。而你,我会永远的忘记,好在我们没有刻骨铭心,或许不会太难。你也一样。“你安静了。地上的枫叶红成一片。血色的分离。

  起身,回房。你静静坐了很久,如夜,雨伶仃。窗外如同水雾,翩然烟雨。

  或许真的放弃也是一种幸福吧。你想着……好花摘取不如远看,她说的对,一切都晚了。不用在留恋,放弃,对你是一种解脱,对她来说或许也是另外的幸福。

  衣角被撕裂,你大声吼道:“我离月不再爱你,祝福你幸福!”窗外,飞扬着水绿色的群摆,她,听之,释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