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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文化与环境艺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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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我国中原地带的河南古代书院,都很讲究选址,刻意营造一种恬静宜人的意境,如阳明书院建在大山、紫云书院建在紫云山、百泉书院建在百泉;至少也要符合闹中取静的要求。再如灵芝书院建于新安城北芝泉之畔、弋阳书院建于潢川城南原清真大寺废墟、寡过书院建于长垣县城东南隅。
白鹿洞书院的山水环境是古代文人仕子孜孜以求的理想境地。著名理学家、教育家朱熹,(字考亭,号紫阳)。第一次来到白鹿洞书院时,对它所处的环境赞美有加,感叹“白鹿洞四面山水,清邃环合,无市井之喧,有泉石之胜,真群居讲学遁迹之所”,并自任洞主,广招门徒,制定学规,致力于白鹿洞书院的振兴。
当时间的跨度进入九十年代,联合国世界遗产委员会专家评估庐山申报世界遗产,首先考察的就是白鹿洞书院。他们对书院古建筑优美的自然环境赞不绝口,认为它最能代表庐山“以其独特的方式,融会在具有突出价值的自然美之中,形成了具有极高美学价值、与中华民族精神和文化生活紧密相联的世界文化景观”的特征。
儒学崇尚天人合一、自然比德、人与自然的亲和。儒学之祖孔子在《论语.雍也》中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以自然山水来比喻君子“智”和“仁”的品德。山水本无情,而从儒家道统上来说,山水映照人之智和仁,山水即文章,充满了哲理和寓意。
北宋欧阳修《醉翁亭记》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一句,把欧阳修这一文人仕子寄情山水,安民乐丰的内心世界描写得淋漓尽致。醉翁亭因欧阳修及其《醉翁亭记》而闻名遐迩,数百年来虽然历遭变劫,但终不为人所忘,正如醉翁亭中一副对联所言:“翁去八百载,醉乡犹在;山行六七里,亭影不孤。”
明代文震享的《长物志》称“居山水为上,村居次之,郊居又次之。”白鹿洞书院“傍山带水,尽幽居之美”,其间充满诗情画意,是隐逸清淡之士咏颂的绝佳境地。
陶渊明在《归去来辞》中以“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细流”;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以“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咏叹兰亭所在的山水环境。
白居易在《别草堂之三》诗中以“三间茅舍向山开,一带山泉绕水回”思念他在庐山香炉峰下所筑的草堂。
佛家讲究四大皆空、净土修行,对类似白鹿洞这样的“四面山水,清邃环合,无市井之喧,有泉石之胜”的环境当然是积极推崇的。
明朝著名文人画家徐渭在绍兴前观巷的旧宅“青藤书屋”,仅两间平房相套,但主人的经营却极为精到:书屋南向套一天井,沿樯植一株青藤,苍老弘劲,似主人那坎坷人生的写照。窗下一方石砌水池,徐渭称其“通泉,深不可测,天旱不涸,若有神异。”而号之“天池”的池中一石柱称为“中流砥柱”,寓意极深。
从白鹿洞书院现存的“列嶂成垣,永护考亭之遗迹;环溪作泮,遥通泗水之真源”的对联以及御书阁“泉清堪洗砚,山秀可藏书”的檐柱之联中也可知其中所蕴含的山水之理。
北宋司马光的庭院“独乐园”中最得意之处就是“弄水轩”。“岳阳天下楼,洞庭天下水”,岳阳楼、滕王阁、黄鹤楼、鹳雀楼等历史名楼无不是得水之要。
林木是中国古代书院营建环境艺术的重要方面。白鹿洞书院林木的种植受古代先哲“自然比德”思想的影响。院内外最多的林木是松树,后山有竹林参布其中。
袁甫的《白鹿洞君子堂记》还记载宋代白鹿洞书院曾作莲池、君子堂,君子堂“瞰莲池也,并题周敦颐爱莲语,匾以是名”。袁甫感叹“先生(指周敦颐)之学说贯天地万物,而独爱莲,何哉?”他自己解释“莲亦太极也,中通外直,亭亭静植,太极之妙具于是矣”,把莲与太极相提并论,把周敦颐和莲这两位“君子”推上最高的境界。棂星门内的泮池内曾种荷莲,取周敦颐所作《爱莲说》的微言大义,寓意“荷莲中空外直,出污泥而不染”。松以寿长之生生不息、竹以正直之刚正不阿、莲以高洁之君子之态为儒家所崇尚。
白鹿书院的环境艺术较江西古代著名的吉安白鹭洲书院、弋阳叠山书院、铅山鹅湖书院更胜一筹。白鹭洲书院位于赣江奔流直下的滔滔江水之中,无曲水轻流和山林环抱之美;叠山书院面对信江,远有山障隐现,但无背山可倚。鹅湖书院倚鹅湖山,一派田园风光,惜无清流环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