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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去裸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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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烦。4月1日上午,我坐在办公桌前,望着天花板发呆,想着如何为不知道错在哪里的错向经理陪不是,恳求他留下我,我将为公司发展殚精竭虑奉献青春。突然发现办公室的同事都用非常夸张的眼神看着我,充满了鄙视,像看一只虫子。我说你们怎么了?招你们惹你们了?他们不置可否,神情诡秘。我一时没了主意,但我相信小张会给我讲实情,小张是个嘴快的人,没有话能在他的嘴里藏得住。果然,不到一刻钟,小张贼一般地闪到了我的身旁,说你怎么了?我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你干了那事怎么还从容不迫到这种地步?我如坠云雾。你昨天那样子很荒唐很可笑,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疯了,但看你今天的样子好像没疯,很正常,这就奇怪了。我迫不及待,说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说吧。他说你昨晚去裸奔了,在大街上,而且是在人口繁杂的五一路上。我说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你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他和另外一位同事几乎异口同声,说信不信由你,斩钉截铁。我当然不相信,这怎么可能,我怎会去裸奔呢?今天是愚人节,这肯定是他们为了愚弄我而联合执导的一出小闹剧。我无动于衷,我才不上这个当。

  电话铃声响起,是朋友冬冬的,老兄,怎么回事,昨晚你去裸奔?我很奇怪,我说难道今年愚人节的主题是裸奔?我说老哥你就别拿我开心了,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新鲜,人家一早就跟我开过了,还是玩点别的什么吧。冬冬说信不信由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冬冬挂了电话,也把我的自信挂了,我的心情开始不轻松起来,同事联合起来骗我有可能,但冬冬和他们并不认识,不相识的人说出相同的事,就不能不令人相信了。想到这,我开始额头冒汗,心跳以平常时候十倍以上的频率跳动,像肚子里头揣了一只兔子。裸奔,怎么会呢?我在同事们目不转睛的神态下逃离了办公室,我决定找个清静的场地好好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怎么会去裸奔呢?!我怎么会连自己有没去裸奔都不知道呢?!

  路上的行人,铁青着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经过我的面前,又匆匆赶往何处。我每天都有生活在粉尘飞扬的水泥厂的感觉,压抑得我呼吸短促。我真的好烦好闷。最近又发生了许多倒霉的事情,使我更加的闷气。整理经营方案加班干了一个晚上,不但没有得到表扬,还莫名其妙被经理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通,像教训他儿子一般。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没办法。在经历了数十次失业后,我可能又将面临再就业的问题,找工作的路总是这样重复而漫长,我一万个不愿意再奔波了,可事情由得自己吗?恍恍惚惚骑着车子,心不在骑车上,眼前没有路和人,都是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招聘广告,突然连人带车掉进了沟里,右腿粉碎性骨折,我住进了医院,一星期后我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走出了医院。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天正和未婚妻温存,我的手机响起,生性多疑的未婚妻从听出对方和她同性开始,脸上就挂满了不悦。电话是美华餐馆的服务员小惠打来的,问怎么好久没去她那,是不是忘了她呢?声音很脆很亮,洗耳恭听的未婚妻不费什么力气就听得一清二楚。小惠是我陪客户经常到她那用餐认识的,小惠很有灵气,接触多了,彼此之间像朋友一样。关系很正常,可未婚妻越想就越不正常,不是关系不一般,哪有半夜打电话,还那么亲昵?不管我怎样解释,未婚妻就是听不进去。好像我犯了重大错误一般不依不饶,不用解释了,你爱跟谁过就跟谁,我才懒得干涉你。说完,还是衣冠不整就摔门离去。我们的关系出现了短路。我心情坏透了烦透了,我开始酗酒,我频频出入酒吧,大杯大杯地喝,一次一次地醉。

  我真的好烦好闷。生活总是翻新花样繁殖层出不穷的烦恼,使我常常会滋生出许多奇怪的念头,有时还真想脱光衣服,狂奔在大街上,放开嗓门大声喊叫几声,以发泄压抑在心头已经结成块的沉闷。可那只是一闪即逝的念头而已,无论是理智上还是脸面上,我都不会那样去做。我不可能去裸奔,但同事朋友的说法如何解释呢?也许是他们编织的谎言不约而同地吻合了,也许是他们看错了人。但愿是这样。

  中午的时候,冬冬来找我,拿出一叠照片,说是记者朋友拍的,照片上的我赤裸着身子,奔走在大街上,驻足围观的行人很多。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我瞠目结舌。我怎么会去裸奔呢?!我怎么会连自己有没去裸奔都不知道呢?!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我怎么了?!我懵了。

  关于《昨晚我去裸奔了》的另一种结局:中午的时候,冬冬来宿舍找我,一进门就叫嚷道,你现在想起来了吗。我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想起。冬冬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真的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无言。冬冬打开电脑,进入KK网站,点击了一条新闻,文字旁配有照片,很显然照片中的人是我,一个几乎谢顶的裸体的年轻人,正反面,两幅,很刺眼。新闻的标题是,一男子昨晚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裸奔。我头轰的一声,懵了。我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待我渐渐清醒后,我突然想起什么,我又端详起照片来,我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心情舒畅。我肯定地说,这照片是人移花接木的,头部是我的,而裸身不是我的,我的屁股上有一颗半个巴掌大的黑痣,而这裸身上没有。再说,这体型和我相差也太大了,我1米8几,这个顶多1米7的个头。谁干的呢,我异样的眼光游移到冬冬身上。冬冬说,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这绝对不是我干的。那会是谁干的呢,我想我一定要把“真凶”揪出来,尽管今天是愚人节,但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