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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我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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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榜了,怎么办,明天让我害怕。终于因为她的一句你什么都不是,冲破了那可怜的心理防线,冲出了那扇生锈的铁门。一路想生活是什么,我并不开心,也找不到它,用了各种方法,就是得不到,冰一样的心,夏天的夜也会变冷,这就是现在的我。

  “你去死吧,永远也别回来。”(她的心在发抖,她此时并没有慌张。她平静而颤抖的看着前面的车,一种莫名的绝望让她落了泪,孤独的等待像是她的命运。)

  我跑的很快,门撞的很响,心很烦,什么事都没有道理,我要的是自己,我要的是理解,但又是她的怒,可恶,它像是灰色的年代久远的灯,发出暗灰的光,不能照明,却只是在破坏着什么,别人的心情,跟周遭的亮光对比它显得更可怕,不敢去感觉它,不敢进入它,只能看着那表面的暗灰,只能看着,只能。

  我奋力的跑着,被她的恨所折磨,找不到出口,于是哭了,这是一种自然的反应,看着前方的路灯,感觉着它的温暖,现在太需要温暖,太需要。眼泪让我变的平静,但它是哀怨的。我突然感觉自己是自由的,看着平静的公路上没有过往的车,心变的更静了。我停止了狂奔,这预示着我的愤怒停止了,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擦完了,脸舒服多了。只是在一直往前走,看着那淡淡的光,只想着前面就是我想要去的地方,想走到尽头,想找到爱,渐渐把心交给了前方的光。前方的一个路灯却没亮?看着那昏暗的一块儿地,我知道自己又疯了,我嘶声喊着。

  “我不会向你低头,不会,去死吧,死吧。”一个昏暗的路灯竟控制了我的心和行为,我开始害怕,害怕向前走不是我想要的,害怕想象跟现实总会不同,害怕那路灯的温暖为何会停止,害怕我不知道该把心放在哪儿,该把希望和爱放在哪儿,才不会这么失望。我一直盯着那阴暗的空地,心久久不能平静,它到底像什么,像什么,为什么在折磨着我,让我又开始痛苦,我捡起地上的石头拼命的朝那黑黑的空地扔去,我想用愤怒击垮它,泪水不止,我想用我的痛苦去警醒它的黑暗,我想用心灵的光去照亮它。其实我是在投降,我求它不要再这样了,在我最需要温暖和光的时候,却又没得到。它像命运,就是。

  我闭起了眼,任眼泪洗刷着痛苦,无可奈何使我开始思考,思考着自己的心为何也是阴暗的,思考着明天我会怎样,思考着明晚的那路灯应该是亮着的吧,应该是。

  (她在家紧皱着眉头,身体中藏着一种怒,眼皮紧紧的外张,带有血丝的眼中几乎拥有一种耿直的怒,剩下的怒都藏在她那颤抖的手中。她是一个外表极坚强的人,这样可以很好的掩饰她的眼泪不是懦弱的,她不停喘着粗气,她的眼神此刻是绝望的,憎恨的发着愣,想着什么,想着刚才那激烈的言语,想着自己冲动时是否伤害了他,但是他又是那么的可恶。她开始憎恨自己,憎恨生活,憎恨心情。她重重的喘了口粗气,开始陷入平静的怨恨中,她不想解脱什么,只想把自己陷进去,因为她无法解脱。她哀怨这是否是前生的报应,是否是自己的罪过,既然她这么想了,其实也就是她相信了一半,她是个能承受痛苦的人,因为她承受了太多痛苦。)

  “在狂风之中,奋力冲破着什么,干什么啊,我算什么,为什么啊,不要管自己了 , 为了爱,变吧,因这甜言蜜语变吧,无所谓的变吧,不要是海中的石头,变的那么圆滑,不要是天上的星星,变的那么明亮,不要再微笑面对,心中怒火却在燃烧,不要让世界再颠倒,变吧,为了爱你的人儿,为了湖中的鱼儿,为了脸上那一道道记忆,不再跟着你走了。”,我的语气疯狂,我的心想变,我的灵魂想变,我想逃出被命运惩罚这个怪圈,我想控制自己的心,想让生活走入正轨,只是不想再这样。

  改变生活,改变心情,改变那莫名的模式,为的是解脱痛苦。

  我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去网吧。这就是一种模式,我对天苦苦的笑着,没有任何情感的笑。

  “我想找你聊聊,我不想活了。”

  “怎么了?”

  “我跟家里人吵了一架。”

  “这算什么,我天天吵。”不信。

  “撕心裂肺的吵。”

  “我也是啊。”不信。

  ……

  想象着和忍耐着对方的态度,想像着和忍耐着对方的神态、想像着和忍耐着对方的心情,喜欢上网聊天的人应该是想象力丰富、忍耐力强悍的人,我不是。

  在网吧的我一直是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想找到共鸣,结果找到了。

  “你说生活像什么。”

  “白开水,加了糖,不一定甜。”

  “上网有意思吗?”

  “因为无聊上网,上网之后更无聊。”

  “那你为什么上网?”

  “无聊。”

  “无聊?”

  都无语。

  心里产生了共鸣,但是这种共鸣不是我想要的,可笑的共了鸣。网络像是一种态度,上网是一种生活态度,我想用共鸣来释放自己的心,结果才知道两个无聊的人,共鸣也是白共鸣。

  上网本身不是我想要的,但我喜欢网吧的气氛,我喜欢网络的新鲜,我试图用网络来证明自己,把自己在现实中的欲望和苦闷都挂在网上,烧掉。

  烧了整整一个通宵,我累了,想回家了,+心和大脑变的很慌乱,却是因为上网敖了一个通宵才造成的,是身体的原因。不是因为她,不是。我冷冷的笑了一下。

  快到家时,我本能的有点胆怯,门一夜都没关。我保持冷静的用胳膊肘推开了门,看到她,她正打着电话,我突然发现在网吧的一夜我竟一刻都没想到她,没有。没有想过她会但心,现在看到了她我才觉得有一点恐慌,一看到了她,我就知道了自己错在哪儿。

  她查觉出我回来了,竟也没有做出动作上的反应,(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又开始喘着粗气。)“他回来了,又不知死哪去了。”说这句话时她顾意把声音变大了,想让我听到,我也不示弱,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紧关着。我很累很累,回到家,身体放松了许多。但是我不敢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像一种药,吃了只会记得痛苦。

  我恐惧听到她骂我,她骂我时我会变的疯狂,却要忍耐,话的本身已经没有意义,词语的揪心都是我们所想的。这样只会互相伤害,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想用疯狂的尖酸刻薄证明些什么。我竟试图去习惯这种交流方式,有时还真有习惯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心理的变态。

  (她说话时仍带着耿直,她快速的眨了眨眼,她慌张,一夜都没停止过,她想用骂声警醒他)“他那小毕养的,一夜没回来,嗯,对啊,真是能把人活活气死,真是有了不如没有。”她的声音直逼我的愤怒,让我无法入睡。我用被子紧紧蒙住自己的耳朵,紧紧的,我明明是又困又累,但心脏的跳动却如此的快,让我无法匀均的呼吸,无法入睡。

  她停止了,我感觉现在像个家的样子了,支离破碎。

  我的心也静了,世界静了,我慢慢的闭了眼,我知道这是暂时的。清楚的知道。

  我在混混沌沌的状态中,听到她混乱的气息,在不停的忙乱着,收拾着,然后离开了家,她离开后,我睡着了。

  醒来时,我下意识的看着钟,一点十分,外面是亮的,头是痛的,昨晚应该又腾云驾雾了,冷冷的自笑着。安静的坐着,很静,很静。我看着脚上那略破的被子,看着写字桌上吃剩下的方便面碗,桌上凌乱的纸,还有两顶鸭舌帽,它们混在一起让我感觉很舒服,很舒坦。这时,我慢慢缓过神来,从鼻孔轻叹了一口气,胡乱的想着今天,明天和后天,就是没有想昨天。

  抬了头,三点十分,叹了口气,吃饭吧。

  突然的,铃,铃,铃,铃。电话铃响了,灵魂被叫醒,心有悸动,害怕,害怕这里面会有她惊心的提问,我的回答,我迟疑了一会儿,我受不了那电话铃声的延续,我的心很痛。

  “小毕养的,在家干什么,啊?没有事儿你给我把家里的碗涮涮,把自己的衣服洗洗,收拾收拾家,听没听见,阿七,你是没听见?啊?喂,喂。”声音越来越大。

  “听,听见了。”

  都无语,她先挂了。她的语气依然坚硬,从话中我可以看到她的样子,一定是紧锁着眉头的。她的话中带着杀气吗?为何让消沉的我立马惊醒,我被她的语气所震撼,我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压抑着情感的爆发,她的语气不是我想要的,它正是我要对抗的,报复的。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回答,我困惑着,紧张着,我选择了懦弱。我的语气消极而无力,这是一种反抗。我有一丝绝望,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像经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洗掉了我的斗志,洗掉了我坚定的目光。呆滞的我只想静静的一个人待着,生活竟变的又没有任何欲望了,此时。

  我用温水洗了脸,用毛巾搓着眼和头发,抬起头,望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眼睛肿肿的,眼圈暗黑,像个活死人。喜欢照镜子的我这时也没了兴趣。

  我看着厕所那一堆衣服,我想到了她的话,但没有任何动力干任何事。泡了一包方便面,很快吃完了,想再吃一包,又觉得有点儿恶心,就没吃,我用手顺了顺头发,穿着那有点儿脏的衣服出去了。

  我沿着街道,一股脑儿走到了书店,以为会在意那车的噪音,结果却没有半点儿感觉。来到店里面,人挺多的,我打了个哈欠,乱走着,乱翻着,乱看着,乱想着。

  想静下来,却不能,每一个陌生人从我身边走过,我都要试图抬起头,我总感觉一个人会来拯救我,在擦肩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他们肉体的柔软,那么的亲切!幻想着彼此亲切的微笑, 孤单寂寞的眼神相撞着,吸引着,交流着,等待着再次靠近。来来往往,无次数擦肩,无数次幻想。

  王菲的《棋子》为什么会在这时想起,难道这不是那可恶的命运所安排的吗?“我像是一颗棋,来去都不由自己,举手无悔你从不曾犹豫,我受控在,你掌心。”如此贴切的在概括我的心,低沉,无奈,凄凉,正如这歌儿。全身的血液在倒流,或是在沸腾,我要止住这可笑的泪水,抬了一下头,看着来往的人群,要回到现实,回到现实中,我的眼泪不是自来水,但是却怎么也关不住,我用手挠着耳朵,叹着气,低着头,好一会儿。

  我的生活过于沉重,默念着,乞求着,放下吧,放下吧,放下吧。

  轻松了一些。

  擦了一下脸,回了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在床头,等待着,面对。

  轰咚,轰咚,轰咚,是她,一定是她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很沉,每一步都让我心慌,她走在二楼时,我站在了门前,听着她的脚步,三楼―四楼―五楼,我开了门和灯,她唏嘘着,叹着气,在门槛上蹭了蹭鞋跟儿的土,然后进了门,我依然是随后,悄悄的给门带上。进门后,她弯下腰把四方宽大的背包放了下。回她屋了。

  我从橱柜拿出了一些干紫菜,她到了晚上不喜欢吃干的,我经常做些汤给她。打了两个鸡蛋,烧了些热水,熟练的干着每一步。

  大概过了十分钟。

  “汤弄好了,喝点儿吧。”

  “把碗涮涮,听见没有,我躺一会儿。”低沉的。

  “哦。”

  我把桌子上那一堆碗给涮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

  “汤再不喝就凉了。”

  她没说话,她很累吧,很累。

  我自己舀了一碗,拿了个馒头,回了自己屋儿。

  她起来了,去了厨房,舀了一碗。舒了一口气。

  我慢慢的喝着。

  “汤,味儿挺好的。”她的声音很大,有点颤,有好几次想把声音调小。

  “哦”

  没想到是她,我惊喜的想着这句话,我压抑的笑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