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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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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位于青岛市近郊的一处小站,叫蓝村站,距离青岛大约50公里。窄小的月台上每一天都充斥着迎来送往的唏嘘声和恋恋不舍的闪闪泪光,寂寞的钢轨忍辱负重地承受着数不清的货车和客车从它的身躯上呼啸而过,无限寂寥地伸向未知的远方。紫云在工作前是很少光顾这个小站的,可自从大学毕业后由于被分配到了青岛市区的一家单位,她就开始频繁的坐着火车,每个星期在青岛和蓝村之间至少往返两次,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大礼拜”休息制度,每个礼拜六的下午她才能回到蓝村,每个礼拜天的下午她就得急匆匆地赶回青岛。

  其实她是没有必要每个星期都往家赶的,家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父母于她只是纯粹的物质上的供给关系,她从小到大除了身受的指责和排斥外,从未感受过她年幼时曾迫切渴望得到的宠爱,所以她那颗缺乏关爱的心灵从上小学四年级开始便充斥着冷漠和反叛。紫云现在的心里已有了自己发自内心的牵挂,她是为了那份牵挂才乐此不疲的奔波,那是一个粗犷不羁的男孩,他叫于,是一个喜欢穿牛仔装,歪带帽子,嘴里时刻不离烟的男孩,从上中学的时候开始就是“蓝村街上”无人不知无人敢惹的主儿。于是紫云的初恋,她爱他,于对她的爱情一直都是很霸道的,在她上高中的时候,于就放言紫云是非他莫属的女孩,谁也别想打紫云的主意。

  紫云九岁那年升入四年级后,和于分到了一个班,但是紫云却从未跟他说过话,于因为个子长得高被老师安排在最后一排,紫云则由于长得小巧玲珑的被老师安排在第二排,于时常因为和别的同学打仗被老师在班里点名批评,有很多同学都躲着他,把他视为坏孩子。那时候,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个“坏孩子”在将来也会考上大学,是和紫云同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或许这也是爱情的力量吧,谁说早恋就一定会耽误学习呢。

  九岁那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天空下着瓢泼大雨,放学的铃声响了,别的同学都兴奋的背起书包急着回家去了,只有紫云磨磨蹭蹭的很不情愿的背起书包,满脸愁容的拿起她那把大黑伞,挪步到教室的屋檐下出神的望着那片汪洋世界,雨点砸在头上的声音很响,天空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紫云的心也黑沉沉的下坠着,她的心里再次感到了绝望的痛苦和对明天的恐惧,想象着她的明天还会挨打受骂吗?每一个明天的到来都会让她痛苦万分,都会让她担心的整晚睡不着觉,她曾想到了死,但是心里在欲下决心的那一刻总是弥留着一丝对生命的不舍和渴望,于是她又时常在梦里奢望着自己快点长大能够挣钱,那样就会获得自由了。

  紫云在心里问着自己,我到底怎样做才能让爸妈满意呢?才能让父母不会再没有来由的打她骂她呢?妈妈经常骂她花了家里多少钱,还骂紫云是小老婆,每当听到这个称呼都会让紫云感到莫大的羞辱,真想一头撞死算了,难道她不是父母亲生的骨肉吗?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孩,父母就这样对待她吗?妈妈经常一边狠命地揪着她的头发锤打着她的后背咚咚作响,一边大声骂紫云是给别人养着的贱货!紫云家的邻居都能听到紫云的遭遇,也很同情紫云,但是谁也不肯告诉她为什么父母会这样对待她。紫云幼小的心里每天都象压着一座大山一样喘不过气来,她是多么爱她的父母啊,可为什么不能得到他们的爱呢,为什么她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的讨他们的欢心,却还是没有一天不挨打呢?每次在她挨打哇哇大哭的时候,弟弟都会在一旁哈哈大笑着学着妈妈的话一起和妈妈大骂着她,爸爸则用手指着大哭的她厉声喊着让她把哭声憋回去,可是哪里能憋回去呢,接着爸爸就会一个巴掌把她扇得趴在地上,有的时候紫云的鼻子还会流出血来,这样的日子让紫云感到生不如死。

  一阵狂风把紫云的黑伞吹翻在地,顷刻间紫云就被淋得透湿,泪水突然夺眶而出,紫云用双手捂着眼睛大哭着顺着教室的墙壁蹲了下去,任凭雨水猛烈的向她灌来,她在暂时的黑暗里感到很安全,同学们都走了,没人会发现她,她可以哭个够了,在这里她不必把哭声憋回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突然感到好象雨水停止了,没有豆大的雨点砸向她了,她抽泣着愕然的抬起头来,头上罩着她那把黑伞,撑着那把伞的竟然是于,于那时梳着平头,头发根根都树立着,黑黑的皮肤透着柔润的光泽,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射着一种厉害的光芒,鼻梁秀气而挺拔,只是那张嘴巴有些过于宽厚肥大了。

  紫云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了,眼泪也忘了擦,有些狼狈有些尴尬,她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谢谢你,她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墙根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于这样厉害的男孩,眼神中竟也会有善良的内容,他好象很怜悯她。

  冷涩的秋风夹杂着雨水继续吹着,紫云的嘴唇发着抖,想着该怎样说,今天中午我妈又打我了、、、、、、我很害怕、、、、、、

  你不要怕,大人都会打孩子的,于把手里的雨伞又用力往紫云这边撑了撑。

  你不知道,我爸妈的打法和别人家的大人不一样,他们是无缘无故的,今天中午我们家吃的是面条,我正吃着面条,头上就突然挨了一筷子,我妈说我吃面条的样子让人恶心,让她一看就来气,我最后哭得连饭都没吃就跑到学校来了。

  于愤怒的说,你妈妈肯定是后妈,你别怕,我爸是干公安局的,如果你家大人再敢欺负你,我就让我爸把他们抓起来。

  紫云的心里好象没有那么沉重了,好象还有了想笑的欲望,谢谢你,于。

  你学习那么好,你爸妈还不亲你,真奇怪啊、、、、、、对了啊,你中午没吃饭,现在一定饿了吧?于说着,就用他另外闲着的一只手摸索着他的衣兜,他摸出了一毛钱。

  紫云还没做出任何回答,于就拽着她的胳臂说,走,回家去,我送你回家。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地上的黄叶被风吹的打着旋儿。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于把紫云拉进校门口旁边的那家破旧的小卖部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一毛钱,买了十块一分钱一块的“地瓜糖”,塞进紫云的衣兜里。

  我妈要是知道我吃别人的东西会打我的,紫云看着于说。

  那你就在路上把糖都吃完再回家,于果断的说着,把糖掏出两块放在她嘴里。

  真甜啊,带着地瓜味的香甜,紫云咧开小嘴笑了,白净的脸庞上没有了哀愁,乌黑透亮的大眼睛也没有了泪痕,微微翘起的鼻翼快活的扇动着,薄薄的嘴唇也不再惨白,恢复了原本的红润。于虽然只尝了一块,却笑得比紫云还甜。

  那天晚上,紫云梦到于的爸爸穿着公安制服来到了她的家,是于把他爸领来的,紫云的父母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她了,紫云咯咯的笑出了声。被笑声惊醒后,四周是一片静寂的黑暗,外面的风声小了,雨也好象停了,地瓜糖真好吃啊。

  紫云吃到地瓜糖以后的日子里,心里面不象以前那么惶恐了,好象有了依托似的,于说他会永远保护紫云的。紫云从那以后经常和于一起写作业,于的学习成绩也渐渐的上去了,于的妈妈说这都是紫云的功劳,紫云每次到于家玩,于的妈妈都会疼爱的抚摸着她的小脸,给她端来好多好吃的,于可真幸运啊,他的父母都那么爱他。

  给阿姨当女儿吧,阿姨家没有女孩,只有一个就爱惹我生气的淘小子,于的妈妈慈祥的笑着对紫云说。

  好啊,就怕我妈妈不让,紫云天真的说着。

  于在一边突然插嘴道,那你不会别让你妈知道吗?

  那、、、、、、好吧,紫云嗫嚅着答道。于的妈妈随之爽声大笑起来,摸着她的头说,紫云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转眼间,小学毕业了,小学最后的那年暑假好象特别漫长,于带着她到草丛里去抓蚂蚱,然后再把抓到的蚂蚱用一根翠绿的狗尾巴草穿起来,每次他们都能穿好几串。紫云穿着一条淡紫色的连衣群在于的身后快活的雀跃着,象一只小白兔。

  紫云,我初中可能要到别的地方上了,不能在蓝村了。有一天下午,于在一处池塘边看着紫云说。

  紫云把凉鞋脱在一边,把小脚泡在清凉的水里,为什么啊?你家要搬家了吗?

  是的,我爸又提干了,所以得搬到他新单位的地方去,不过也不远,就在即墨城里,蓝村也属于即墨,等我学会骑自行车了就可以到蓝村来看你。

  远处的天空湛蓝湛蓝的,象大海般寥廓,一朵朵洁白的云朵无忧无虑的随风飘着,紫云望着望着,好象自己也摇身变成了白云中的一朵,只是她是一朵另类的紫色的云,总是有驱赶不掉的哀愁追随着她的生命,让她难以逃脱。她突然低下头看着池塘里自己和于的倒影,随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漂浮不定的动荡着,随时都会消失永不会重来,她哭了出来,眼泪滴到他们的倒影上引起一圈圈圆圆的晕、、、、、、

  你别哭了,我虽然不在你身边了,照样能保护你,我们可以写信啊。于拉起紫云的手,着急地说。

  紫云突然莫名地趴在于的膝盖上象个婴儿似的大哭起来,她知道自己又要回归到以前的孤寂中去了,那种与世隔绝、与人无语的自闭般的境地真是太痛苦了,不被人理解、她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别人,紫云的心头涌上了一股梦灭般的绝望,是那么深入骨髓的绝望。

  于,你再给我买一次地瓜糖吧,我想吃、、、、、、紫云早已把于当成了自己的哥哥般去依赖了。

  好的,紫云,我们这就去,于用手撩起清澈的河水为她擦洗着脸。

  于走后,他们并没有通成信,因为于的第一封来信就被紫云的妈妈从她的书包里翻出来了,还有她的日记本也被她妈妈偷着看了,紫云又受到了一翻羞辱。紫云在人前更加不愿意说话了,她从没有和别人交流的欲望,除了上课发言之外她几乎不会与人说一句话,她的头发已经齐腰长了,乌黑的发丝总是不经意的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拂动着,给人一种超然世外的惊艳。由于她把自己封闭得严严实实的从不和同学保持联系,所以初中这几年她没有于的半点消息,她也从未碰见过于,因为她很少上街。于现在一定长得更加高大魁梧了吧,她时而也会想象着于现在的样子。

  初三那年的冬季,有一个星期天紫云到小区里的公共澡塘里洗澡,遇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天在她快要洗完的时候,进来一个长得又高又壮的年轻女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含义复杂的笑容打量着紫云的裸体,这时候的紫云已经开始发育了,挺拔的乳房越来越丰满了,圆圆的屁股也坚实而上翘着,遍处都涌动着青春的气息。对于男性们投来的目光,紫云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还从来没有女人这样对她的身体着迷过,她有些困惑了。

  那个女人此时也全裸着身体暧昧的笑着向紫云走来,紫云这时才意识到澡塘里只剩下她和这个怪女人了,这个澡塘的水龙头和水龙头之间是被水泥墙隔断的,就算有人来也很难会发现她们,因为紫云在最里边的水龙头下面。

  水龙头的水流哗哗的流在紫云的身上,她有些惶恐了。

  小妹妹,我自从第一次见过你之后就再也忘不了你了,你真美,女人把紫云逼到墙角,轻轻地抚摩着紫云圆圆的乳房。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你快走开。紫云想把女人推开。

  可是随着那女人紧紧的贴在紫云的身上,紫云竟有了一种难以抗拒的欲望,那女人的一只手开始有节奏的揉捏起紫云的乳头来,另一只手从紫云的两股间伸向少女茂密的下体。

  小妹妹,舒服吗?紫云竟然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难以抗拒这从未经历过的快感。

  女人瞪着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沉迷的对紫云说,以后就叫我哥哥,我是你的哥哥,快点叫我、、、、、、

  哥、、、、、、哥,紫云失魂般的叫着,感觉体内好象流出了月经,我来月经了。

  美人,那不是月经,那是你的渴望啊,那女人的唇也开始贴了上来,吸吮着紫云、、、、、、

  从此以后,在那所澡塘里经常有两具女人的裸体贴在一起,女人越来越疯狂,有一次在无人的时候竟然把紫云放倒在地上压在了紫云的身上。

  我爱你,美人,我比男人更懂得爱你,女人的嘴和手一起动作着,紫云在她的身下娇喘着。

  你好象特别需要我进一步了,美人,你看看你的乳头都硬成什么样了、、、、、、

  啊、、、、、、哥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美人,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女人的手指在紫云的下体上滑动着滑动着,一股一股的液体潮水般开始汹涌的涌出,紫云已经不受自己理智的支配了。

  紫云的双腿开始把女人的手指越夹越紧,突然随着女人的忘我的抽动,紫云感到有一根坚硬的手指猛的捅进了她的体内,随着一股巨痛,紫云清醒过来,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

  她的精神变得更加恍惚了,这个世界与她的想象格格不入,她感到自己背叛了于,她再也不去那个澡塘了,也再没遇到那个女人,她恨那个女人,更恨自己,她的身体让她感到恶心厌恶。她从此学会了抽烟,总是一个人跑到当年和于去过的那个池塘边狠命地抽烟,眼泪每次都会无声的留下来,泪水触动不了内心的麻木,只是一种触景生情的条件反射。她感到了自己生命的悲哀,一切都无可挽回,失去的将永远不会再来,生命的纯真转瞬即逝,所有的残花败柳可能都是这样蜕变而成的。堕落于她不经意间就那么无情的发生了。

  初中最后那年的暑假里,紫云感到自己快要完全崩溃了。她感到自己的人性是那么丑陋,她很懊悔在那所澡堂里发生的一切,她的心里充满了自卑和对自己人性的蔑视,如果于知道了这一切会怎么看待自己呢?这个假期,紫云的家人都出去渡假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留下来看家,这正合她意。

  一个人的空间是多么的幸福和自由自在呀,她可以享受一下为所欲为的快活了,她用父母给她留下的生活费买了烟和啤酒,每天不论白天和黑夜,她都把家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黑暗能给她心里带来隐匿的安全感。她听着喜欢的歌曲,喝着清凉的啤酒,抽着能为她消除寂寞的香烟,没有任何人打扰她,她有时候会一直喝到半夜抽到半夜哭到半夜,她的痛苦和悲伤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只是那场澡堂事件总是无法逃避的在她脑子里逡巡着,把她折磨的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她快要疯掉了。

  紫云这些天一直穿着一条坦胸露背的白布裙,这是一条在胸部和背部都开着大大的V字型的裙子,她大多数时间都会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一只手拿着酒瓶子,一只手夹着烟,半梦半醒的眯缝着眼睛,不是在听音乐就是在看电视。醉了困了就那么瘫倒在地板上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饿了就嚼点饼干、啃点香肠。想起澡堂里那个女人了,就连哭带笑着趴在地板上不停地捶打着。在她被折磨得头痛欲裂的时候,她竟然连着几次把火红的烟头狠命地摁到自己的手腕上,随着钻心的痛楚和空气中飘散的被烫焦的肉味,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好象没那么痛苦了,她用自虐的方式惩罚着自己曾经的不堪回首的过错。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会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念书考上名牌大学,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内心的自卑,只有这样才能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有这样她才可能在将来挣更多的钱,只有在经济上独立了才会真正地摆脱掉对父母的依赖,才能保全自己的自尊不受到侵犯。

  有一天上午,天空突降大雨,对雨情有独衷的紫云兴奋的把阳台上的窗帘拉开,推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从雨中涌来的清新怡人的空气,她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远处的原野呈现出一望无垠的青翠盎然,从视线可及的前方有一列火车疾驶而去,那是开往蓝村那个小站的客车,有的人会在小站下车走进自己生命中幸福的家园。有的人在小站下车却只是为了中转下一趟开往另外一个远方的火车,他们的生命好象永远以漂泊的形式体现着内在的宿命,好象永远无法在一个固定的小站停留下来。那么,紫云生命中会有一个令她停留一生的小站吗?那个小站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呢?她将以何种生动的姿态和风情走入那个属于她的小站呢?紫云把烟蒂摁灭,准备再燃一支,正在这时门铃声清脆的响起来了,会是谁呢,她的家人离归期还早着呢,不用理它,响去吧!随着打火机“啪”的一声,她又燃起了一支烟,她在吞云吐雾中继续欣赏着雨中的美景,看着一闪而过的燕子贴着地面优美而急促地低飞而去,她想那只燕子飞行的方向一定是在它心里永驻不忘的家的方向,它的家里一定还有几只嗷嗷待哺的小乳燕透过雨幕急切的盼望着妈妈的归来,那是一只伟大的燕妈妈,做妈妈就要做这样的好妈妈,要不就干脆不做妈妈。门铃声还在继续,门铃声的音乐是那首老歌《泉水叮冬》,再美的音乐如果奏响的不合时宜,也会象噪音一样惹人厌烦,还是开门看看吧。紫云不耐烦地打开了里面这层屋门。

  透过外面那层防盗门的纱网,紫云看到的是一位高大魁梧的英俊少年,他的皮肤虽然黑黑的,但是却是那么细腻。深邃的眼睛透着一种震慑的威力。嘴唇过于厚重肥大,有点美中不足。这个男孩穿着一条白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深蓝色的短袖T恤衫,脚上是一双纯白色的耐克休闲鞋。天那,他的牙齿是那么洁白干净,很有质感,原来他一直在微笑着看紫云吃惊诧异的模样,怪不得可以看到他漂亮的牙齿。

  你找谁家呀?紫云奇怪这个人的头发怎么根根都竖立着,象个刺猬,听说这种头发的人大都很厉害。

  我找紫云家,他仍在微笑。

  可能是一个想要跟自己套近乎的毛头小子,紫云想快点把他打发走。紫云去南方渡假了,不在家。这种慕名的追求者,她见得多了。

  是吗?那我就找你吧,能让我进来吗?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紫云此时的头有些胀痛,记忆也有些迟钝,可能是连日来生活没有规律、烟酒过度的缘故,她现在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烟酒气味。她直直的瞪视着他的眼睛,心房突然颤痛了一下,她可能是因为站的时间过长竟有些晕玄的感觉,她的身体已经让这段时间的痛苦和烟酒折磨得异常虚弱了。就在她晕玄的同时,童年里于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难道门外的男孩会是于?怪不得他的眼神好象似曾相识呢?

  门外的男孩缓缓的从衣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又把手握紧了,对紫云说,快开门,让我进去。

  紫云竟然真的很顺从的把门打开放他进来了,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他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转过身把两道门都关上了,紫云看到他的肩膀是那么宽厚结实,象是一堵墙立在她面前。他把手伸到紫云的眼前慢慢伸开,紫云不敢相信的看到他的手上摆放着几颗地瓜糖,他真的是于!紫云顿时热泪盈框,不能自已,她晕得更厉害了,身体晃了一晃,险些摔倒。

  于及时地伸出有力的大手扶住了紫云,又很利索地用他的脚给他自己换上了拖鞋,然后把紫云扶到了屋里的沙发上。紫云定了定神,突然慌了起来,因为她这些天从未搞过卫生,屋里的地板上东倒西歪的躺满了酒瓶和空烟盒,烟蒂已从烟灰缸里溢了出来,她狼狈的羞红了脸,不知该怎么替自己遮掩。

  于倒了杯水给她,让她先别说话,一会儿再说。她看着于有条不紊的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终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凝神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于拿起了紫云的左手腕放在他眼前看着。紫云慌忙挣脱,却不能够。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女孩身上怎么也会有烟头烫的伤疤?于的声音已经变成浑厚的男中音了,很有磁性的男中音。紫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因为她要把一切痛苦埋在心里烂在心里,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低着头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就是不说话。

  你看看你的脸色,苍百的吓人,你闻闻你身上的烟味酒气,象个酒鬼,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让枫给你捎过信,你也不要。

  我还以为那是他写给我的呢,紫云低声说。枫是于的铁哥们,是他们小学时的同学。

  你这三年来每一天的消息都是枫告诉我的,我全都知道,我也一直关注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怪不得三年来每当她遇到男孩子的纠缠后,麻烦都会迎刃而解,好象暗中有人相助,原来那个人是于。

  我没来找过你,是因为不想给你添麻烦,我怕你父母会因我找你再为难你,但是现在咱们都长大了,再过三年我们就可以出去上大学上班了,所以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对了,紫云,我的高中可以来蓝村和你一起上了,我父母同意了,我会住校的,你也来吧?那样,你和你父母相处的时间就会少一些,我一定要象你那样刻苦学习,因为我想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

  紫云终于在心里看到她活着的希望了,她哭得更厉害了,说不出话来。

  于托起她的下巴,慢慢的往她嘴里放了一块地瓜糖,甜吗?于问她。

  她破涕而笑,点了点头,真甜。于疼爱的把紫云拥在怀里。于缓缓地托起紫云的下巴,用他宽厚的唇覆盖了她的樱桃小口,用柔软的舌尖开启了她的唇她的齿,还有她的心扉。

  我想摸摸你的身体,你是我的女孩,于喘着说着。

  摸吧,我是你的,紫云低垂着黑黑的眸子勇敢的说。

  我想看看你,我想看你的全部,于把手放在她雪白的胸脯上,气息越来越沉重的说着。外面的雨还在哗哗的下着,雨点打在玻璃上啪啪作响,天色阴沉的象是黑夜,冷冷的风从阳台吹进来,窗帘随风舞动着。

  紫云沉静地站起身,关上窗户,拉上天蓝色的画满了翠竹的窗帘,然后粉红着两腮挪步到于的面前,伸出双手交叉着把白裙的肩带儿顺着圆滑的肩膀褪了下去,白裙象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百合花飘落在脚下,她没有戴乳罩,雪白丰满的胸乳起伏着一览无余,她向前跨出了一步迈出了那朵百合花,果敢地褪下了白色的内裤。

  拿去吧,于,你拿去我就放心了,我怕我今生如果一不小心把你弄丢了,我从此便无人可给了,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紫云,我们再也不会离散了,我们是一个整体,今后不许你再肆意伤害自己了。他们的汗水交融在一起,紫云雪白的裸体上闪耀着圣洁的光辉。圣洁缘自青春的无敌,当童贞已破裂如同一场昨日的旧梦,那么青春的脚步也将从你的体内分离,渐行渐远了。

  于,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你是我生存的力量,我从此要让自己活得更好。紫云在那销魂的任由灵魂降落的时刻,忘我的叫喊着心中的渴望。于,是她不能忘怀的全部。

  紫云就是这样在经历了一个意外的女人和深爱的男人之后,提前蜕变成了一位小女人。在她和于共同踏入同一所大学的校园时,紫云已不是当年那个消瘦的小女孩了,她现在的身材已开始变得丰润了,丰乳翘臀,肤白唇红,乌黑的长发甩在腰间,有太多男孩子的眼光都被她勾魂般的吸引了。这些年来,于非但没有对她感到厌倦,反而对她越爱越深不能自拔了。

  于的父母怕于不习惯长期的集体宿舍的生活,因为他们考取的大学在遥远的外地不能经常回家,所以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小区为于租了一处套一的房子,那处房子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们的爱巢。

  那处小屋虽然小,却是精装修的,电器、热水器、橱具炊具一应俱全,地上铺着原色的木地板,紫云喜欢赤着脚在上面跑来跑去。她有生以来头一回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虽然离乡背井却丝毫感觉不到凄凉。

  紫云,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别回宿舍了。于在一个秋风渐凉的夜晚对她说。

  如果被学校发现了,怎么办?她是很爱面子的人。

  你就说住在亲戚家里,没人会怀疑你,你的学业那么好。于走到正在阳台上仰望着秋月出神的紫云背后,从她的后面伸出手臂环绕着她那柔细的小蛮腰。

  那、、、、、、好吧,可是我担心时间长了、、、、、、万一怀孕怎么办?夜空中的那轮明月的周围有丝丝暗灰色的氤氲缭绕着,点点繁星若隐若现的眨着处子般的眼睛。

  这么小就急着做我孩子的妈妈了?于笑嘻嘻的把手伸进紫云衣服内的腋窝处搔弄着她的痒痒肉。

  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你欺负我!紫云娇嗔着佯装生气。

  于马上求饶,放心吧,傻女孩,我是不会让你怀孕的,我会等到咱们结婚以后,我保证。空中的明月已从灰色的云层中钻了出来,散发出好似拨云见日后的光芒。紫云对于是深信不疑的。

  于确实是可信的,直到他们大学毕业,紫云从未怀过孕。紫云分配到了青岛市区的一家单位,而于遵从父亲的意愿去了即墨市,他在那里可以借助他父亲的背景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每当紫云从青岛回来踏上蓝村这个小站时,都仿佛置身于的怀抱中,于是她生命中永远停泊的小站,这里可以使她的灵魂通往一处永久温馨、远离漂泊的栖息地,那是她此生身心交汇的港湾。

  紫云在一个夏日穿着一袭紫裙,站在小站的月台上,长发被风吹得飘逸舞动着,她眺望着远去的火车,聆听着响亮的汽笛声,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已经黯淡的伤疤不觉露出了笑容,时间是治疗创伤的最好的医生,只要我们的内心不被阴暗吞噬、充满阳光,那么对我们来说就永远不存在愈合不了的伤痛。

  紫云和于的婚礼定在了这个夏日过后的十月一,紫云打算将来一定为于生一个漂亮的胖娃娃,然后用她一生的时间去做一个称职的好妈妈,地瓜糖的香甜将伴随她幸福的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