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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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手道家直奔地下室需要翻过一道两米来高的铁栏。

　　初中时候，这种高度就早不是我们的障碍了。当然我的身手是敏捷的，而空手道和8857却不是。你要知道空手道的拿手好戏是传说中的缩骨功，他只消施展此功就无不过之理了。可怜的就是8857，一来他不会缩骨，二来身体灵活度要差许多。所以我们通常要等他一盏茶工夫。

　　跃过铁栏就是地下室的后门，焊接十分粗糙，银色的漆皮掉了大半露出生锈的铁杠来。

　　顺着狭窄的楼道下降。扑鼻而来一股潮湿的烟酒搀杂的怪味。那是这个地方所散发出来的独有的气味。这里有许多和我们一样迷失了方向的纸醉金迷的红男绿女。他们逃避着外面的世界，逃避着责任，使命，逃避着生命的全部意义而选择了堕落。地下室就是个好地方，这里有台球桌有游戏机似乎还有些见不得人的服务。

　　我们的零花钱通常是不够在这花的。一块钱三枚游戏币，最多只买6枚。

　　拿出钱朝柜台上一放，老板面无表情的抓出游戏币来，很少要用语言，语言在这里丝毫没有存在的意义。

　　昏黄的灯光已照不清我们的脸，唯有游戏机发出的光亮吸引着我们。我们不停的往里面投，直到我们发现我们什么也没了。快乐也许就是这样简单而赤裸。

　　地下室里流氓出入是件很正常的事，他们三五成群，有时聚众打架，多数时候对那些单独来的看上去弱小不堪的人施行敲诈。所以，不免的，每次去的时候要提心吊胆，我和8857一次打飞机游戏正高兴要冲底版时，突然隔壁的两个染发的青年就厮打了起来，打得尽兴时就抄起了板凳互相敲击。

　　有没有血流出来我们就不知道了。那里的灯光太昏暗。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早撒手跑了。

　　后来，就是我高中的时候，阿树教我如何对付这种事。他总在人家打架时掏出一个烧饼来看一出免费的好戏。

　　地下室地理位置可谓绝妙。坐落在警局旁边，想来定有局长的照顾。听说局长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也不知道是如何照顾的为何要照顾。

　　直到很多年后的有一天，我和空手道从已无人光顾的地下室失望的出来，恰巧在甬道中瞥见一扇虚掩的木门，我们悄悄往里面瞄了一眼。

　　黑色的警服随意的扔在地上，一个很胖的男人正和一个妖艳的女人拥吻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