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门的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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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让人不信，哪有做笼子不用门的呢？

　　要说也巧，真的就有这样的事，不信啦，你就到逸贤区C栋A单元五楼张大爷家去看看。

　　那天，路过他家楼下，见张大爷在阳台上，象是在嘀咕着什么……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上去了。

　　“张大爷，您嘀咕着什么呢？”他拉我到阳台：“你看，怪不？咋笼子里的鸟一个也没了呢？”没等我回音。他又接着说，“今年打春以来，就少了，总以为来得迟，就等呀等的，最多时，也就两只小鸟来转悠了会就飞走了……哎！以为过冬时会来――往年的冬季是成百的来呀！也没来，这是么巧呢？”

　　我等了老人一会，怕他没说完。可看他的样子，好象在想什么，眼神有些呆滞。于是，我就就劝说道：“大爷，不急，说不定明年会来得早些的呢？”大爷似乎好肯定地说，“不会的，不会来的！”从大爷的话语中能感到有种忧伤和失落……其实，我也知道，不会来了。你没见那笼子，真的是好多，我没数，起码有50多个，大的，小的；篾的，钢的；简易的，豪华的……真的是够档次、够气派啊！象是浓缩了的鸟市。把那本来十分宽敞的阳台弄得有些挤了。不过，说实话，现在看起来比前些年有些陈旧，杂乱……

　　见大爷的样子，我不忍心就这样走了。我转过话题问：“大爷，让我到客厅喝点水吧？”说起来，大爷又客气了：“你看，说鸟去了……走，走我去泡好茶给你喝！”

　　大爷在冰箱中翻了一会，拿出一袋没开的“名茶”，“名烟”，他把烟丢给我，叫我自己抽，就泡茶去了。大爷递过茶说：“是好茶，才烧的水”。随着他那话音，茶香已经让我神清气爽了！真的好香！就是那烟好象是隔年的，有点渴油了。

　　坐下后，老人还是说那没完的话题。

　　“你说，是么巧呢？我一个老人在家也没事，楼高也没下去几多，就盼着那成群的鸟啊――－为它们擦笼子扫鸟粪啊……就喜欢那热闹劲：晚上睡前叽叽喳喳一阵，早上起时啼啼转转几曲。就算是有时让人感到烦燥，也是从好处想：正是它们，让我这些年来，心情也好了不少啊！可……如今，是我哪里不对了呢？”。

　　我没敢让老人多朝那一个事情上想，就叉开话题问：“大爷，克疏回来些吗？”“没有啊，好长时间没回啊，就那媳妇回了几次，他还是去年年内回了的，听媳妇说是出国了，要好几年呢”。“哦”我应了声。“你说看，小高”他对我说，“我都80过了的人了，怕是让他给我送终的机会都没哟”。“不会的。你老身体好，能活上百岁的。”看着老人的神情，我安慰说“再说，克疏不就学习几年吗，快。一定能回来和你团聚的！”

　　老人不信：“你看鸟都不来了，不是好兆头！”“那是今年的风向、气候不好吧”为了安慰老人，我瞎说了一句。

　　“不是的”老人象是跟我说，又象是自言自语。“那一定是换了口味，觅食去了！”我不经意地应了句。

　　“哦，我明白了！”不知是不是真的让老人清醒了，他又说：“不是口味换了，是没有好的吃了！你看我是老糊涂了，原来，我的阳台靠外挂的全是鱼肉――鲜的、腊的；洋的、土的都有，笼子是看到鸟多了，甚至不走之后专门做的，为了方便它们出入，笼子是安置在靠内的！去年，孩子没回家过年，东西少多了……难怪！我明白了！”老人有点笑容地对我说：“小高啊，谢谢你！我明天就叫人给我买百把块钱的鱼肉回来，我想鸟会回来的”。

　　看着老人自信的样子，我不知鸟是否真的能回！可当我看到老人开心了，我也没去多想了。

　　该向老人告辞了，老人听我说要走，忙拿包烟递给我。站在门口送我，直到我下到二楼才听到老人的关门声……

　　其实，我的心并没放下！那鸟就真的会回吗？我有些怀疑。

　　克疏怎么就出国学习了呢？当到了厅级干部，也蛮红的，在国内学不一样吗？80多的老人怎么过？我想多事[管闲事]起来了，就上省城办事的机会去了克疏家一趟。嫂子客气得很，我边喝边问：他们是否了解家里的情况。嫂子有点缓，然后说：“么不知呀？就是我给安排的。不蛮兄弟说，你那厅长哥去年出了点事，在审查呢？他老人家哪受得了？”嫂子叹了口气说“只好骗老人说，克疏出国了”。

　　我什么都没说，安慰了几句，好象是对嫂子承诺，也好象是对老人的怜悯。临走时，我说：“那以后，大爷那边，我多帮你去看看！”

　　辞别嫂子回家的路上，我为老人担心最多的是“鸟儿怕是不会回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