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装满爱回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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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鞋底几乎全部脱落了,无法正常行走。于是我找到老板,要求先支出几十块买双鞋子穿。当我提到钱的时候,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不但不支给我分文,而且还轻描淡写地说第一个月的工资也不会发,因为是学徒期。等我干够三个月,才发第一个月的薪水。这样的环境、待遇加上一个口是心非,出尔反尔的老板这是始终找不到工人的真正原因,恐怕我是在这里干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员工、他说完转身进了屋子,与他的亲戚继续喝酒。我忍受着莫大的耻辱被空气一样关在了门外。像被人赏了一记耳光,又像被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我退到了一个墙角,抱着膝盖背倚着墙壁蹲了下来,我又用力把头撞向墙,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是否该像一个男人一样拿起身边触手可及的钢管砸开门冲进去讨要工钱?我到底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万一失手为了这万恶的钱我要二进宫,那样也值得吗?可是我的生活爱好,习惯,声带,撒尿的姿势甚至射程等各种表现特征都能显示证明出我毫无疑问是一个男子。可是两手空空我怎么回头面对那些对我充满希望的亲人?这可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等待我的将是颠沛流离,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流浪狗的命运……
可是如果在别人地盘上来硬的,别人肯屈服于我吗?想必根本不可能。简直愚蠢
无论怎样我要求的只是公平的态度与待遇,我只想用辛勤的汗水换取应得的报酬。少说话,多干活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祖训。但别用对待奴才的那一套适用在我身上、这便是我的要求。
已到了夜里,屋内推杯换盏的声音盖过了我急促的喘息声。我拼命撕扯着脏乱不堪的头发,妄图理出一点头绪。紧咬的嘴唇渗出了血。天不早了,事情该有个结果了,这令人作呕的地方。经过激烈的思想矛盾斗争,我慢慢直起身,失魂落魄的歪歪扭扭走出了工厂大门。我走出大门,看着这座小院莫名地笑着。至于笑什么?我也不清楚。我输给了他们,败给了怯懦与软弱,选择了无奈与放弃。自己的人格告诉我:我不会向这肮脏的社会,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妥协半步,那简直如同葛朗台娶到了包法利夫人一样滑稽和异想天开。
人生本来不是为了像兽一般活着,而是为了追求美德和知识。可这个病态社会只会像机器一般造就着他们这些道德沦丧的魔鬼,我所有的理想追求如腐朽已久的尸体般被欲望充斥的社会淹没和吞并。迈出大门的第一步时,昏沉的头脑告诉我:你以然成为了一个孤儿。
离开了这我要走向哪里?这是此时悲观绝望的我不得不去想的问题。把世界看的如此污秽,那你是完美的吗?不,我自私,私心吞噬了理智。我怎能有改变社会这可笑的念头。社会又岂会因我而改变?如此说来,最该变的是我,我却依然坚守人格固执不变。是我冥顽不灵?所有人都如我想像的浊臭逼人,不可理喻吗?不,我的心是一座外实而内虚的傀儡,为了消除对一次次失败与伤害带来的恐惧得到安全感,无休止的增加围墙高度,从而避免了与外人接触,变得高调与自负,苟活于一击即溃的傀儡城堡里自得其乐。这世界本身就充满着各种矛盾。别总幻想着你的出生会给世界带来光明与美好,温暖和幸福。你以为自己是正义天使还是蝙蝠侠?我大声地嘲笑着自己。别说你没有低头妥协,你根本不如他们,你甚至连改变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你是个懦夫!一文不值的懦夫!
最后,我被自己打败了。想到这里。心如死灰的我决意离这不属于我的世界。与其卑贱的活着,倒不如骄傲的死去。欲想出淤泥而不染,无法适应社会,又不想适应。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念以至此,我心里很高兴。前所未有的自由,像多年的枷锁被打开一样……
无论如何,我要通知毫不知情的二哥一声。不能让近在咫尺的他背上不负责任的名声,我就是死,也要死的干干净净问心无愧。走到天色大亮,终于找到了那间出租房。并把实情和盘托给了二哥。之后我从少言寡语,冷酷异常的二哥眼里看见了他的恐惧。但他是个比我高出一头的男人,表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他懂哲学。品性坚毅。冷静而充满智慧,才华横溢,完全有能力去更好的学府深造,但金钱迫使他不得不放弃一切缀学打工。他平静的听我述说所发生的一切。旁敲侧击着力图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但那只徒劳,别怀疑我坚韧的品性,我已做好了决定。更可怕的是,我不但萌发了如同异教徒般的思想,而且爱上了行为和死亡艺术,耳边的音乐从摇滚转换成金属,从金属再转换成歌特。或许这里不是谈论音乐的地方。
短短的时间里,我的思想发生了巨大转变。心说:这是灵魂在升华。恩,每一次伤害都会给思想带来转变,让自己更冷漠,更颓废,更孤独,更无力。金钱咧着嘴说:做你该做的事去吧!我没有资格颓废,我连颓废的权利都没有,更何况在每天要面对二哥,我知道二哥由担心变成了厌烦,因为我不吃饭至少抽烟还是要花钱的。是啊,我有什么资格颓废?在一个明媚的早晨,一股刺眼的阳光扎进我的眼里,我向一个医药店走去。那是一个臃肿的老妇人,带着白色的帽子,一边跟里面的病人家属闲聊着,我讨厌她,讨厌医生,讨厌医务室里浓重的药味,其原因我也是知道的,因为小时候得褥疮,做那次手术没有打一丁点麻药,几乎是刮骨般的疼痛,手术刀苍白冰凉,医生的大手枯黄而有力,暗黄的医务所里充斥着刺鼻的劣质药物的味道,一幕幕记忆犹新。但我这次来不是让他来刮骨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自己安慰着自己。我问:有治疗失眠的药吗?安眠片之类的。她说:安眠片没有,上面也不让卖,给你这个吧脑灵素,很多人都用这个。
我接过来看了看,是治疗失眠和其他的。100片装。她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并用手指抠了一下鼻孔,搓了搓,然后优雅地向地面甩去。我没有及时看到甩出去的是什么,但我想应该是那些令人反感的东西是没错。我付了钱,走出门外,7。5元,一天的饭钱与香烟钱。我把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这小瓶里的那些还未知颜色的小药丸上,希望他们能满足我的愿望。
伴随着房东怪异的眼光和不知所云的自言自语声,我回到了出租房,重新躺在了那张狭窄的小床上,望着天花板,内心再度纠结起来。这就是我的命运?我写了一点简短的话,是交代给二哥的。我向他道歉了,真不好意思,不能死的更远些。我又出去洗了洗伤口,因为凝固的血已经和衬衫粘连在一起。然后下楼走到不远公园里的一处草坪上,躺了下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也居然有公园。盛夏的午后,一对对老年人在悠闲的散步,孩子欢笑着滑着旱冰转来转去,小贩们百无聊赖的听着收音机,边摆放着自己的货物。但是,周围都是静的,死一般的寂静。亲人已经对我失望了,我对自己早已经绝望了。
我拿出药瓶,一口气吞下了全部的药丸,我的嘴不是很大,但是也用不到咀嚼,或者分几次吞下。我的头很大,即使嘴小,嘴里面的空间也同样很大。没有过多长时间,我昏昏沉沉的睡下。过了约四五个小时,我又醒了过来,如果我不说明这点的话,恐怕连我自己都要怀疑我是不是电脑前的鬼魂。
我活了,也可能药是假的,也或许七块五毛钱的药根本药不死一个重达100多斤的家伙,也或许老天不想让我死,也或许,我的苦难还没有到结束的那一刻,我咒骂着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西沉了,我拖着身子回到了住处,撕毁了那张没有分毫遗产留下的遗书。
二哥回来了。我如实告诉他了,他很平静,他知道没有办法让我回头了。可能他会心说:我怎么会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弟,天知道,这只是猜测、我也没有什么脸再缠着二哥了。晚上他电话给朋友借了几百块钱,他也是不喜欢借钱的。他给了我两百块,说:你走吧。我接过了钱,说:恩。我买了身新衣服,好久没有穿新衣服。我又买了一块新刀片、我想上网,那时候知道了这个地方,这个能给我温暖的地方。
那个女孩子也一直安慰我。这世界上还有人关心着我,我没有被世界抛弃,这世界上还有属于我的心,我一时又舍不得离开了。她在网络上给我的安慰好象黑暗中的一丝光明,我看到了曙光,看到了一些希望。我决心要去找她,去另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我已经抛弃了一切,正常情况下我绝没有这样的勇气。我坐上了开往那个城市的火车、路很长,天气很热,人很多,伤口也很痛。我想见她一面就离开,我要感谢她对我的关心,只是这样。或许会像以前流浪的时候那样一路走一路割,一直到血流干,而后重重的栽倒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这便是我的打算,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跟她见面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怀着从未和女性有过太多交往的好奇心,我仔细观察了她、一个单纯的孩子、她向她的朋友介绍我,我依然没有勇气抬头面对那些热情的眼光。她对我很好,是的,并且一开始就没收了我的刀片。但每次见到她的朋友我都要远远的躲开,藏起来,因为看到他们我只能更加自卑。所以,我每天都躲在出租房里,白天她送饭来,夜深了出来进网吧包夜,那时大哥早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急着向二哥打听我的下落。而我和她则靠大哥的接济,与她的生活费过活。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无形中却离不开她了。
尽管有了她,但网页上关于死亡的图片与声音仍像毒品一样吸引着我,我对死后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向往。经常听着躁乱的金属乐,看着唯美到极至的歌特图片,在帖吧里与人探讨着如何无痛苦的死去,以及死后要去的地方。而她要去学校住宿。炎夏的一天,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人、我对他简短的说了我的情况和我所在的位置,他说他是个出家人,在寺院里管理寺院的网站和推广语言。我对他半信半疑,他说你可以来我们寺院散散心,还可以教我们世界语。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做几个月的居士,我如实说了我们根本没有路费可以去到那里,再说也根本没有钱做生活费,他当即给我打来了五百块钱,反正我连死都不怕了,胡娜也正好放假,就跟我一同踏上了开往浙江台州的火车。
火车向前开着,车厢有节奏的颤动着,在闷热的车厢里,胡娜的手机响了,是大哥发来的短信,她打开看了一下,没有作声,便把手机给了我,上面写着:姥爷昨天去世了,你闹够了吗??姥爷去世了?我一直知道他身体不好,今年他的病情有所恶化,,姥姥去世后,姥爷就一病不起,平日里舅舅给他送点东西,逢年过节,妈妈和三个姐妹和孩子都要去看他,只是。这么快的。。姥爷就不见了??
我呆呆的拿了烟和火机走到吸烟处去抽烟。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经常哭到没有力气说话,姥姥和姥爷就来我们家照顾妈妈和我们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也怕叔叔大伯会欺负我们。姥爷最疼爱的就是妈妈。后来从未下过地的妈妈也能下地干活了,姥姥就回去了,而姥爷每到农忙都要来帮妈妈做农活。一直等我们懂事有了力气,他也干不动了,也经常骑自行车跑几十里地,把儿女送来孝敬他的东西偷偷拿给我们吃。姥爷每次来我们家都要给我们讲抗战时候游击队的故事,还有五八年的那场饥荒,教育我们绝对不能浪费一点粮食。我也追着姥爷问这问那,姥爷经常会被我逗的哈哈大笑。姥爷喜欢抽烟,以前会叼着大烟袋锅子,把烟灰扣在地上,再放满一小撮新的烟叶,用火柴点燃以后,扎满胡扎的嘴一张一合用力的抽着,不一会他便被烟雾围绕住了,这些我永远都忘不了。
姥爷病倒了,妈妈和姨妈经常去看他。她们会带去很多有营养的补品牛奶或肉类,而妈妈每次去都只能带些鸡蛋和手包的面食,姥爷从不计较这些,因为他知道我们三个还要读书,并且经常让妈妈捎回家来给我们三个吃,说我们正在长个子,需要营养,他再吃也是浪费。并且妈妈认为鸡蛋是很补身子的,还说我们三个如果以后想孝敬她,就让她每天吃鸡蛋就可以了
妈妈每次去都要给姥爷洗衣服,收拾床铺,给姥爷梳洗的干干净净,还给他讲笑话听。姥爷每次都盼着他的三女儿能去看他,最不能放下心的也是我们家。八十多岁的姥爷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十几年,渐渐地大舅的老婆有点不耐烦了,每次妈妈去看他,姥爷总会哭着对妈妈诉说委屈。妈妈就会宽慰姥爷,说的姥爷不久就破涕为笑,人说越老越像个孩子,确实如此。姥爷终于摆脱了病魔的纠缠,走了,在那个破烂的老房子里的那张旧床上。
我蹲在车厢的角落,想到这里,扔掉了手上的烟,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拉开厕所的门,蹲在里面不顾一切的捂着嘴哭了起来,眼泪像决堤了一样,我疯了似的咬着自己的胳膊和衣服,歇斯底里的怪叫被车轨轰轰隆隆的声音淹没了,手指抠破了牙龈,满嘴的鲜血伴随着泪水滴落在地上、外面有人敲门,我才停止了哭泣。我洗了洗脸,低头回到了娜儿身旁的座位上,我感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造成的,命运究竟要怎样捉弄我?我再次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起来,娜儿把我的头揽在了怀里,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的拍着我的头,泪水打湿了她的衣服。
那是漫长的一夜。火车到杭州站了,我们还要转车去台州。然后终于按地址到达了台州的一个小乡镇上,途中都是她一直在照顾我,包括买票。我欠她很多,欠的人也很多,欠所有人的都有很多,这些像一块重石压的我透不过气、找到了那个地方,途中被拉客的机动三轮骗去了所剩下的钱的半数,也可能不是骗,也可能是当地的方言我们听不懂,没有听清楚价格。可是十几里的路程要65块,总觉的不大合理我们还算顺利地来到了多宝讲寺,至于寺院的具体介绍从百度知道上就可以查的到。寺院里每个人都很热情善良,善良的甚至让我怀疑是否世界上所有的好人都到这里来出家了。等安排好了住宿,我就该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娜儿被安排到了寺院对面的女居士楼里,与一些在家人居住在一起,跟那些思想行为习惯大相径庭的中年女人生活在一起,她当然不会习惯,不过幸好我们每天还可以见面,她也没有太多抵触情绪。开始我们很不习惯这样的起居、出家人过午不食,并且每天早晨两点就要起床诵早课,还有很多的清规戒律,这也大概就是所谓的苦行僧的来源吧。
妙慧师傅看到了我满身的伤痕与文身,赶忙让我换了一件衣服。在群山环抱的寺院很大,大雄宝殿,大师殿,藏经阁,一片神圣庄严的景象。每天,我们去电脑室里看关于佛学的资料,并且妙慧师傅还要教给我们学习世界语。世界语是柴门霍夫博士结合了多国语言而优化为一体的人工创造的语言,大概类似于印欧语系的口音。就像或许以后中国成为了超级大国,汉语会替代英语一样成为世界通用语言,体现了绝对的人道主义精神,简单好学,至少对容易自满的我来说。
佛学是一门精妙的精神产物,是理智,是理智的境界,觉悟的境界,是智慧。这是我对佛学的理解,但我不想或跪拜,或上香。释迦牟尼佛只能代表他是觉义。自觉、觉他、觉行。善圆满的人抑或佛学创造者,可以去探讨研究,佩服,却不可崇拜。况且对于悉达多王子是否真实存在过还只是传说是否是人类虚构出来的?有待考证。也或许在这里我不该有自负的质疑。有许多修佛的人在那里修心经。金刚经。楞严经,也有甚者修神通。看到每到节日那些所谓虔诚的信徒们的样子,我依然相信这里面有很多迷信成分,人的头脑和命运是自己主宰的,别妄图把他丢给释迦牟尼就一了百了。你要学会的是他的觉悟他的智慧,而非软膝症。这样的我,在里面自然不是很受欢迎。所以他们也尊重我们的生活作息习惯,一切都按照我们的意愿来做。
就这样每天在寺院里吃饭和学习,日子到也过的很快,这花销都是妙慧的钱,佛上说花出家人的供养是有罪的。所以我也很想替寺院里做些事。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妈妈知道了我的消息,并且瞒着我,妙慧大师也没有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妈妈要来。估计妈妈也怕我见了她会跑吧。如果当时妈妈真的说要来看我的话,我百分百的会跑掉,经历了这么多事,一事无成最后我又闹自杀,非但没有争气,反而还让她担心。我真的再没有脸去面对母亲。母亲来了,见我的时候我正抗着一桶纯净水上二楼。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不知所措。母亲是从北京赶来的,她知道我的事后就请了几天假来看我。母亲穿的很干净,一身城里人打扮,我尴尬的跟母亲打了招呼。当时心里说实话,没有重逢的惊喜,只有被欺骗的耻辱感,他们居然全部瞒着我。开始、我麻木的和母亲相处了两天,其实我不该那样不冷不热的对待母亲,尽管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一句绝情的话而引起,尽管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争气有出息,但是她的方式不对。她对我急于求成。期望过高这都是可以理解的,这问题很矛盾,我的叛逆,倔强的性格是主要原因。所有人都有叛逆时期,那段时间里,只要自己认为对的,就会偏执的去做,即使所有人都说那是错的、而且你越说是错的,他即使明白过来也会一错再错,绝对不会温顺的听信你的劝告。
那段时间里,我也了解了婆媳关系为什么会成为那么普遍的难题在那里,让原本就压抑的我更加压抑,每天起床后,她们都在外面等着我,兴许别人会把这样叫做幸福,但我不想得到病人似的招待,任何人。我永远都不想被特殊化,只追求自由与公平,能得到与别人一样的待遇,可恰恰相反。有时候跟母亲去院子后面的山上去玩,妈妈紧紧拉着我的手,她已近不惑之年,体格不好,爬山这种体力活动对她来说相当吃力,在山腰上有休憩的地方,我们在那里谈了许多,确切的来说,是母亲跟我说了许多,我听到了许多。妈妈一遍遍的重复那些话,她为人处事的经验,我从不打岔。
有时候也会和娜儿在山上打闹嬉戏,毕竟是年轻人,谁没有段浪漫的时光、胡娜是个可爱的姑娘,直白而执拗,时不时也有些自己的小心计,尽管经常就被我轻而易举的识破。她与母亲相处的并不好,两个人都爱我,如果我冷落了谁都不行,自然我要偏向于母亲这里一点,如果她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她会理解的,但她不是,她只是个女孩儿。这借宿一般的日子里,处处都是出家人,我每天都要引来不少的目光,拘谨的过着一天又一天,没有音乐,压抑到了极点。终于有一天,那时我的脾气总是时好时坏,忘记了当时是因为怎样的原因,好像是妈妈讽刺了我一句,我从居士楼里拿回了身份证。赌气偷偷跑了出来。
8月的雨季,天上下着倾盆大雨。我在雨里狂奔,在山间的小路上大喊大叫,雨水浇透了的衣服,我畅快淋漓的发泄着,最后无力的躺到公路上,任雨水拍打着、雨渐渐停了下来。四周恢复了宁静。此刻我的全身被挣脱束缚的快感填满,贪婪地吸食着大自然的气息。不多久,躲进云层后面的太阳便钻了出来,倾刻间阳光撒满了宽广辽阔的旷野。清新的空气,和煦的风掠过身体。我多想化为尘土,欣赏昆虫和花草的拥抱。我完全陶醉在这一副五彩斑斓的画中、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我要去哪里?车站吧。喜欢看路人,猜测他们的性格,生活的怎样。我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自说自话的忏悔着。自说自话的原谅着。自说自话的一切从来没有可能的从来……
我希望他们和她们能够原谅我,能理解我。我没有安全感,从小到大都没有。小的时候依靠妈妈,上学的时候依靠同学,社会上依靠朋友、甚至有了爱情,也需要女朋友的照顾,我对不起他们,可是简单的一个对不起能证明些什么?而且,这是我心里的话,他们和她们有可能听到吗?
不知是青春期的缘故还是其他。感觉相濡以沫的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爱情是单调的灰色、亲情是孤单。青春?这便是青春,浮华的青春。那些被放逐的希望等到头一切空白。
我儿时的梦想是做一名歌手,你们知道吗?不强调优秀与否,优秀是别人对于自己的评价,与自己没有多大瓜葛。我希望所有的人都爱音乐,音乐是希望是憧憬,是远方是未来,是不舍是一切,是爱。
我回到车站了。刺骨的寒风像刀一样割在我的脸上,让我不得不蜷缩在一个墙角里抵御寒风的侵袭。此时手机响了,我已经开始后悔了,我希望有人来搭救我。我与胡娜一字一句的短信交谈着,最后我在这里挨过一夜,明天她跟我一起回去,而妈妈则要过几天再返回北京,妈妈已经成在家居士了,要等上师给她加持。就这样我在车站度过了一夜,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并且我还花了他们的钱,花出家人的钱是要下地狱的,到现在仍没有还给他,我没有脸再去见他,给他打电话联系,至少,在我没有成功以前。成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有钱?荒谬的逻辑,但没钱不行,这是矛盾的问题,以前总也想不明白,是金钱重要还是感觉重要,直到现在还没有结论,但是我不会再刻意接触这个问题,我会避开他,因为既然总没有结论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去思考?
就这样,我们商定好在车站见面,母亲留在寺院里等待加持。终于熬过漫长的一夜,天亮了,我在车站外一排坐椅上等着她的出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发现自己以然深爱上了这个体重不足一百斤的姑娘,我也能感受到她的爱如火般灼热。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发现了她急切的身影,单薄瘦弱的身体被人流挤撞的东倒西歪。我快步走向前一把拉住她的小手,然后她抱住我哭了起来。开始我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搂搂抱抱很尴尬,便劝慰她,替她抹干眼泪,我知道自己欠她太多。
我给她说了很多好听的话终于让她停止了哭泣,然后我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说我们再也不分开。她便开心了。然后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用力的像开门锁一样的转来转去。疼的我连声求饶,她说这是我让她担惊受怕而得到的应有惩罚。就这样我呲着牙咧着嘴进了车站里面。她就是这样单纯的一个女孩儿。在车站里候车的时候,我给她端去热腾腾的泡面,看着她吃面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幸福无比,很有成就感,随之而来的重重的责任感。她不时看我一眼,她眼里也尽是幸福和满足。那一刻我心里暗暗发誓我这辈子要让她永远幸福开心!
她在我心里像个完美的公主一样圣洁不可侵犯,我知道我爱她的程度已经接近病态了,我一刻也无法离开她。我们像一对亡命天涯的恋人一样,一直回到第一次相见的地方,紧拉着的手再也没分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