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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之歌全诗,的节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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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智慧之歌全诗,的节奏是诗意节奏之我见

■蔡宁

一首动听的歌除却词好外,其音乐性的节奏至关重要。音乐性说的简单就是充分调动8个音阶的组合作用,或轻缓抒情犹如清清小溪,或陡然又如急流溅石,亦或高山与平原融入一景,一条飞瀑亮了人们的眼睛。一幅画,讲景致错落、虚实有度、主宾和谐、浓淡相宜、粗细搭配、前后照应,这是绘画建构的内在节奏与表现的需要。无论是一首歌,抑或是一幅画,平均用力的肯定不是好作品。

诗画同源,诗乐同理。“积字成句,积句成章,积章成跪地三匝养心殿上小小的尘埃晃动从无忧患,像是捕风的影像《静止的琥珀》。”是北京诗人海啸新作的一首七行诗,语言在“琥珀”的支点上一如“跷跷板”似的快速跌宕诗意。琥珀乃远古松脂埋藏于地层,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变而形成的化石。诗人没有直喻透明似水晶、光亮如珍珠、色泽美丽象玛瑙的琥珀,而是以沉静、思索的情感快速串联起具有内在逻辑的“蜘蛛”网、“钟声”、“养心殿”的三个意象,通过其意念的断面陡然迭起大起大落的节奏,让人咀嚼出其中的寓指——静止于时间与空间的琥珀,不为世俗所牵,其独立的品格是何等的珍贵哟。

我们所处的社会是一个日益物化的时代,一切的生活节奏都在加快;同时,人们的知识与审美水平也在普遍提高,心理已积极适应于这种快节奏的生活律动。如斯,我们的“诗必须活着,学会当地的话,/它得面对这时代的男人,会见/这时代的女人(斯蒂文斯《论现代诗歌》)。”我们笔下的诗作必须适应时代审美的节奏与速度,必须跟上这个社会的审美节奏与运动速度。从容有素的诗人无不在炼字炼词上把握“语速”,在炼意炼镜上去适应现代人阅诗的审美向度,最精炼的语言、最精简的方式拓展最丰富的情感,以最犀利和精准的语意直入读者内心,揭示人与自然之间最深刻的现实本质。顾城的《黑眼睛》只两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便快捷地抵达矢志追求光明的深邃意境;美国华裔诗人非马的《春》“一張甜美但太短的床冬眠裡醒來才伸了個懶腰便頂頭抵足。”前三句通过拟物表现形式将“春”凝练成“床”,后三句通过拟人修辞法化出从“冬眠裡醒來”的人,意味在快迅对接“短床”与“大人”的对比中油然而生。这些诗俱可谓迅速切换意象,在内在逻辑的意念上急骋情绪,使之所要表达的意念、意象与意味在时间与空间上迅捷对接,由此带来诗意的迅即切换所产生的情境张力,在诗的建构中凸起意境的“坐标”,让上阅之,视觉与心灵受到冲击,久久咀嚼。

我们在欣赏诗作的快节奏与快速度的同时,当然也允许慢拍抒情的节奏与“华尔兹舞步”。如果说《边界望乡》的诗意节奏与速度有“飞瀑倾泻”的感觉的话,那么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全诗以“轻轻的”、“走”、“来”、“招手”、“作别云彩”起笔,虚实相间的描绘了一幅幅流动的画面,构成了一处处美妙的意境,细致入微地将诗人对康桥的爱恋宣泄的分外尽意,其语言相迭的意象一如披纱的“古典美人”婉转优美的舞蹈,意蕴的节奏与速度可谓极尽轻柔与缠绵。

当然,诗的快节奏与慢节奏都是相对的、辨证的,伦巴的基本舞步正是合着音乐节拍,由快、快、慢的动作所合成的。同理,诗歌的“快”里亦包含了“慢”,“慢”里亦有“快”的成分,许多优秀的诗歌都有“一张一弛”的节奏与速度。“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的诗作,“从明天起”的虚拟语气开头,在高亢希望的调子下有低沉的期盼,第二节又用“从明天起”加强并承接上节意思,在想象中已经获得了幸福,且想迫不及待告诉“每一个人”,让亲人分享他的幸福。整诗率性挥洒,诗意的节奏犹如春天的风,忽儿拂过山岗,忽儿拂过大海,忽儿拂过海岸,忽儿拂过人们的心坎,给人一种愜意漫步的节奏感。而诗中一个怪异意象“幸福的闪电”,却犹如一道“闪电”快迅直击人们的心坎。近读四川诗人指界一首四行小诗,也有这般缓中有快的意味:“颜色报答花朵波纹报答河流身体啊什么时候报答母亲和我《报答》。”前三句的诗意节奏犹如潺潺流动的山溪,轻缓、清越而又有内涵,而最后一句则犹如小溪忽然下跌山坡,形成弓的张力,从而在整体上构成这首小诗张驰自如的节奏。

作诗既然讲一个“炼”字,如何“炼”?的确值得我们思考。就个人想法也应包括对诗意节奏与速度的“炼”。我在写组诗《送女儿去黔读书的笔记》的实践中,愈加认识到诗是智慧的产物,没有节奏与速度的诗歌必定是失败的。是以余这组诗之一《俯瞰夕阳》为例谈一点创作体会。“心情,贴近舷窗射出一粒急速旋转的子弹天边,弹孔迅息万变的喷血浸染一层层白云白云擦抹着热血,冷静再冷静冷凝的血渐渐变紫变黑当我从天上下落群峰摇曳烛光呯,谁在灯里射出温柔的子弹射进我的胸口,女儿开心地笑而我却感到远在千里的疼连着爱人的心一起痛。”余送女儿去黔读书,傍晚从宁登机,女儿是心中的又一轮“太阳”,而却要在秋风、夕阳、西下的“冷风景”中远行,着实让人心情忐忑不安,于是心情犹如“一粒急速旋转的子弹”关切地“射出”,与天边的“弹孔”交融又一番“冷风景”。两小时后,飞入异地夜空,从舷窗俯瞰山城,山城灯光摇曳,也意蕴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感情。下了飞机,不谙世事的女儿高兴地笑,“而我却感到远在千里的疼/连着爱人的心一起痛”,此诗用现代意识流的手段转换意象,加快诗意节奏的对接,迅捷抵达浓郁亲情的意境。智慧之歌全诗,的节奏是
当然,诗意的节奏与速度需要通过语义的巧妙配合才能真正发挥作用(语音、语调的作用对于诗的节奏同样重要,它是使诗产生音乐节奏的重要因素)。如果作诗一味刻意追求情绪与语感的“平稳”节奏或“平衡”语速,就会刻意寻求相近的“平稳”姿势,就有可能削弱诗的节奏与速度性,削弱诗的音乐性,削弱诗意的厚度与内涵。因为诗的旋律与节奏是直接表现人的情绪状态的,刻意寻求诗意建构的“平稳”,由此建构起的诗作就有可能“雍容”、“饱满”或“四平八稳”,如斯,情感也许会被抑制或膨胀,情绪被松驰或稀释,诗作就会有不洗炼感,建构不紧凑感,难以使欣赏者在某个节点上与作者产生节奏的共振与速度的共鸣(这种对节奏与速度的敏感几乎是每一种动物都具有的本能)。

审美的向度决定了艺术趋向,语言职能承载的意义亦由内心的审美情趣所决定,作者的审美向度往往决定了诗的形式和内容。对于诗歌来说,语言尤其是一个制造节奏与速度的“跷跷板”,应尽量在意境的支点上提供一种能够支撑上下波动“险境”的可能,以形成诗意节奏的跌宕性与速度性。当然,凡事都有个“度”,诗建构的“平稳”或“平衡”因素也是需要的,但“平”中要见“奇”、见“新”、见“异”,即不能刻意搞“平稳”或“平衡”。同时,我也不提倡刻意追求诗的节奏与速度性,而一味寻求诗意跌宕的新异性,将诗作置于所谓的快节奏与快速度,将诗作弄得“支离破碎”,弄得“三言两句”一如“白开水”。

我提倡作诗要一任心情(主观)与物象(客观)交融,用心灵的节奏去契合宇宙生命运动的韵律,在遣词造句中自然而然地“炼”出诗的节奏与速度。“天人合一乃是“真”。【篇二】智慧之歌全诗,的节奏是语言表达之“五步教学法”训练策略初探教学总结(九年级)

 语言表达之“五步教学法”训练策略初探

四川省成都市树德中学      李  解

一直以来,笔者都认为,中考语文B卷设置语言运用这一题型实乃新课标在试题设置上的一大亮点。新“课程标准”关于语言文字运用,对学生的要求如下:①能在生活和其他学习领域中,正确、熟练、有效地运用祖国语言文字;②关注当代文化生活,学习对文化现象的剖析,积极参与先进文化的传播和交流;③引导学生在自己的语言实践中发展思维品质,提高思维能力;语言表达是否严密而有条理,并讲究语言艺术和实际效果。这些要求无疑要让学生将语言文字运用的学习,首先要与现实生活联系,尤其要与当代社会生活结合,培养其社会关注意识与参与意识,对现实社会、现实人生的正确认识和看法。同时,通过学习和训练要让学生增强自己的思维能力,如思维的严密性与条理性、归纳概括能力等这些思维品质。可以说,这一题型是对学生在语感、积累、语言表达、思维能力等语文综合素养方面的重要引领。鉴于此,作为教师,当然会在平常的教学过程中注重对学生在这些方面的引导、训练和培养。本学期,笔者重点在语言运用题的“拟写宣传广告语”、“给典型事迹的优秀人物写颁奖词”、“仿写”三种题型对学生进行了较为系统的指导和训练,下面将之诉诸文字,以求广大同仁参考、批评和指正。

针对“拟写宣传广告语”、“给典型事迹的优秀人物写颁奖词”、“仿写”这三种题型笔者所采用的训练策略初步都分为五个步骤,第一步:“授之以渔”;第二步:“以‘渔’捕‘鱼’”;第三步:“众人分‘鱼’”;第四步:“以‘鱼’思‘渔’”;第五步:“以‘渔’捕‘鱼’”。简而言之就是教方法、行实践、分成果、做反思、固技巧。

一、拟写广告宣传语

第一步:“授之以渔”——教方法。

学习语文学科,“法”无“定法”,拟写广告宣传语的方法不胜枚举,考虑到初二学生的情况和特点,笔者只要求学生先能掌握用对偶句写广告宣传语的方法。为此,老师先要让学生明确对偶的性质和特点,我设计了如下环节:

环节一:趣味走进中国对联。

用故事和传说让学生喜欢对联并初步认知其特点。

环节二:趣味对联知识大比拼。

环节三:学生总结对联的特点:

上下联字数相等、结构相同。除有意空出某字的位置以达到某种效果外,上下联字数必须相同。 

    对应位置词性相同。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数量词对数量词,副词对副词,而且相对的词必须在相对的位置上。 

ƒ节奏相应,就是上下联停顿的地方必须一致。

当然,写广告宣传语可以不用非常严格的对仗,可采用“宽对”的形式,由此,学生就基本掌握了写对偶句的方法了。

    第二步:“以‘渔’捕‘鱼’”——行实践。

这个阶段就是学生动手尝试和实践方法的阶段,采用的形式是老师给出具体的题目,学生在练习本上独立尝试练习。

比如:

1、树德中学即将举办第四校园文化艺术节,假如你是本次活动的负责人请为此拟写一条宣传标语,以达到让更多的同学关注和参与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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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都是中国最佳旅游城市,以纪念武侯诸葛亮为主题的武侯祠是成都市著名景点。为了让中外游客更多地了解诸葛亮,走进武侯祠,请你为武侯祠写一则广告宣传语。

第三步:“众人分‘鱼’”——分成果。

笔者在此阶段将学生完成的练习汇集整理成PPT,在大屏幕上投出,让后让学生进行点评。

比如:针对为校园文化艺术节拟写宣传广告语的训练要求,学生有如下成果:

①吹拉弹唱,激扬青春活力;琴棋书画,秉承校园艺术。

②水墨书卷满校园;悦耳歌声动人心。

③一次活动,展现的不仅是才华,更是勇气;一次参与,收获得不仅是成功,更是喜悦。

④展现风采,秀出你的舞姿,这是属于你的天地;彰显精神,扬出你的风格,这是属于你的舞台。

⑤品味校园之文化,学而时习、温故知新;感受课余之艺术,激扬青春、活力四射。

⑥岁月如歌,青春需要拼搏,放飞梦想跨越山巅;时间如水,舞台等待参与,展现自我律动校园。

⑦艺术节上秀才华,舍我其谁;文化日中展风采,非你莫属。

第四步:“以‘鱼’思‘渔’”——做反思。

有些同学对于如何扣紧题目的要求来写,对个别语句的使用、“宽对”的理解等方面还认识掌握不够,笔者特意筛选出学生的作业让学生来修改、指正、揣摩和反思,从而引导大家将这种方法掌握得更得心应手。

比如:一学生有这样的拟写——

欣赏昔日巧书名画千万卷,流芳百世;畅游今朝校园文化艺术节,享乐其中。

在我的引导下,大家将之改为:

欣赏昔日圣贤书画诗词赋,陶醉其里;畅游今朝校园文化艺术节,乐享其中。

为“杜甫草堂”写宣传标语,一学生这样拟写——昔日诗圣情,今时草堂留。

最后改为:昔日诗圣心,今时草堂情。

为“武侯祠”写宣传标语,一学生这样拟写——

至成都,品《隆中对》之情怀;入祠堂,悟《出师表》之壮志。

最后改为:

至成都,品《隆中对》之昭昭智慧;入祠堂,悟《出师表》之拳拳苦心。

第五步:“以‘渔’捕‘鱼’”——固技巧。 

在前面练习、讲评、反思的基础上进行再巩固,笔者试图引导学生在熟练掌握拟写方法的基础上能在遣词用句上做些创新,争取写出一些更精更绝的广告宣传语,实践结果证明,优秀佳作频出,学生的创新意识、创新能力和不凡才识、语文素养简直让人出乎意料、叹为观止。

比如题目:《成都晚报》报社将组织中学文学社社员进行“母亲河溯源”活动,沿着锦江上溯考察,了解家乡的自然环境、民俗文化。请你为这次活动设计一条宣传口号。面对这样的练习,学生有如下佳作——

溯流,从那锦江之水,虽道阻且长,宛在水中央,亲吻自然的芳香;

追源,随那亘古之音,虽迹微且陈,君子也向往,体验文化的悠长。 

为学校“读书会”拟写宣传语,学生有这样的表达:

阅千册文,感先贤昭昭智慧,怀前辈毫端运墨临霜写,字里觅风骨;

读万卷书,悟中华泱泱文化,念今人口齿噙香对月吟,行间寻诗情。 

尤为可喜的是,当我将前面练习过的作业再让学生创新练习时更是佳作频出让人喜上眉梢,下面摘录几则以飨读者。

※某校即将举办校园文化艺术节,请为此拟写一条宣传标语。

①银杏作景,彩艺为衣,如荼校园韵,齐来狂舞;

碧空成屏,学子共笑,若梦人生华,同演青春。

②心有多高,舞台就有多大,趁年轻,奔跑吧少年;

艺有多精,掌声即有多响,就现在,激扬吧青春。

③一唱一跳,现尽个人风采之光,艺术节舞台别错过;

一步一踏,走实人生理想之路,追梦者青春不留白。

④挥洒斑斓青春的彩墨,于这神圣校园里,明日不留白;

膜拜虔诚艺术的信仰,至那熙攘节日中,今朝莫徘徊。

⑤腕底丹青洒飞花,手中浓毫较乾坤,传承中华文明,历历在目;

足下舞步跃轻云,唇边横笛飘乐音,感染艺术魅力,拳拳于心。

※成都是中国最佳旅游城市,以纪念武侯诸葛亮为主题的武侯祠是成都市著名景点。为了让中外游客更多地了解诸葛亮,走进武侯祠,请你为武侯祠写一则广告宣传语。

①三顾频烦天下计,读出师表,参武侯祠堂,感他三顾茅庐,诚请龙吟虎啸;

两朝开济老臣心,品隆中对,拜汉昭烈庙,赞你笑摇羽扇,坐看灰飞烟灭。

②平天下心未遂,孔明于五丈去,韬略既容天下智慧;

效君主情尚存,祠堂于蓉城立,寒舍可为俗人乐土?

③入祠,瞻贤,领武侯临危受命,纵横捭阖之大气;

踏径,寻幽,品孔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谋略。

④百余里烽火就枭雄,昭帝贻壮志,陋庙盼君往继;智慧之歌全诗,的节奏是
千万场锋镝尽厮杀,玄德寄遗愿,祠堂望君来承。

⑤前怎会有古人,诸葛亮辅君王功绩流芳千古;

后岂堪无访者,武侯祠载厚德声名显扬四方。

⑥时光已逝,祠仍在,穿越千年,蜀都古迹之宇;

蜀水还流,人已去,回眸一望,武侯诸葛之祠。

以上尝试,学生颇有收获,训练甚有成效,师心倍感欣慰,还需再接再厉!

二、替人物写颁奖词。

一年一度,中央电视台都会推出一个大型的颁奖典礼——感动中国,其中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主持人宣读颁奖辞。那些献给感动中国人物的颁奖辞,语言精炼,表达考究,意蕴丰富,寥寥几语便将该人物的闪光心灵、人格魅力,或是坚强的意志、崇高的思想品质等刻画得淋漓尽致。如果以这种题型对学生进行指导和训练无疑会大益于他们的见识、思维、表达和素养。于是,笔者有尝试着进行“五步教学法”去引导学生。

第一步:“授之以渔”——教方法。

要写出像中央电视台那样的颁奖辞是很难的,初二的学生要掌握颁奖辞的写法也是很不易的,笔者干脆“化大为小”“化难为易”将复杂灵活的的颁奖辞写法简单的归纳为以下三点教给学生:

1、写出的颁奖词语调是歌颂事迹、赞美人物。

2、采用“对句(或者对句加对比)+散句+对句(或者对句加对比)”的句式来。

3、前三句主要体现人物事迹,后两句主要揭示人物的精神品质。

4、学会在人物的生理特点、职业特点、姓名特点上做文章,并学会恰当化用诗词名言及歌词。

并为此替学生小结归纳成顺口溜的形式:

点化姓名成奇句,

抓住特征是必须,

名句歌词适当引,

修辞主题要牢记。

    第二步:“以‘渔’捕‘鱼’”——行实践。

这个阶段就是学生动手尝试和实践方法的阶段,采用的形式是老师将典型人物的典型事迹的材料发给学生,学生在练习本上独立尝试练习拟写颁奖辞。

比如:

材料一:学完课文《阿长与〈山海经〉》之后,笔者给学生设置了如下题目:作为一个保姆,阿长却能做出让迅哥儿震悚的行为,只因为她心中对“我”充满情感,哪怕她只是一个小人物。我们身边也会有这样的小人物,请为下面的这位小人物写一段颁奖辞。

他20年献血6万毫升,是其自身血液的10倍多。2006年,他成为鞍山市第一批遗体和眼角膜志愿捐献者。1994年以来,他为希望工程、身边工友和灾区群众捐款12万元,先后资助了180多名特困生,而自己的家中却几乎一贫如洗。他叫郭明义,号称雷锋传人,他是2011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

材料二:被称为暴走妈妈的陈玉蓉今年55岁,她患有重度脂肪肝,然而为了割肝拯救患有先天性肝脏功能不全疾病的儿子,她从2009年2月18日开始,风雨无阻,每天暴走10公里。7个月下来,陈玉蓉的体重由66公斤减至60公斤,脂肪肝消失,医生连称“简直是个奇迹”。2009年11月3日,陈玉蓉接受了肝脏割离手术,随后儿子叶海斌接受了肝脏移植手术。

请为“暴走妈妈”陈玉蓉写一段颁奖辞。

材料三:学完杨绛先生的《老王》之后,笔者给学生设置了如下题目:

杨绛的作品《老王》发表40年后,老王这个形象通过作者的笔依然打动着我们。其实当今社会,也不乏类似老王这样的好人。阅读下面的资料,请给刘盛兰写一段颁奖辞。

刘盛兰是位普通村民,73岁的时候,老伴去世,他成了孤寡老人。为了让自己老了无力行动时,身边会有一个照顾他的人,他开始了助学。这是老人的初衷。但后来,他助学的规模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每天清早,刘盛兰起来弄点简单的饭菜,就骑着自行车走村串巷去了,直到捡回一大堆破烂。他18年几乎未尝肉味,没添过一件新衣,“吝啬”得连一个馒头都舍不得买,可捐资助学总计7万多元,资助了100多个学生。刘盛兰一直没进养老院,这样能拿到每年4000元的生活补贴。这些钱他全部捐给了贫困学生。

2013年8月,因为肾病,刘盛兰住进了医院,但他仍然惦记着捐资助学,担心汇款中断和没到位会断了孩子们的希望。

第三步:“众人分‘鱼’”——分成果。

笔者在此阶段将学生完成的练习汇集整理成PPT,在大屏幕上投出,让后让学生进行点评。

比如:

阅读下面的材料,为白芳礼老人写一段颁奖辞。

天津以蹬三轮车为生的白芳礼老人,从73岁开始资助贫困学生,直至93岁辞世。20年间资助大学生300多名,累计捐款35万元。如果按每蹬1公里三轮车收5角钱计算,老人蹬车的行程相当于绕地球赤道18周。

学生有如下成果:

①他用脚的力量“蹬”走数百学子眼中的阴霾;

他用心的炽火蔓延万里赤道轨迹的严寒。

20年如一日,脚底无尽的循环,用爱心赢得的捐款蜕变成学子的希望。

冰封与焐热,一念之差,却换来了美梦成真;

地壤与天境,一词之别,却诠释了无边大爱。

“赤道之爱”——白芳礼。

②他从不关心自己拥有什么;

他总是关注别人需要什么。

20年如一日,征途漫漫,栉风沐雨。

35万的艰涩,以5角之卑,聚沙成塔。

他以高昂的姿态,撕裂混沌大地;

他以厚沉之脚印,拷问芸芸众生。

“白枋”为礼——白芳礼。

③他无助,仅以蹬三轮为生;

他贫穷,竟送出了数百大学生。

他流的是爱的汗水,使的是心的力量。

他用瘦弱的脊梁挑起了莘莘学子的希望;

他用35万诠释了中国人的无私与善良。

白手离去,芳香遗世,礼感心房!

第四步:“以‘鱼’思‘渔’”——做反思。

让学生根据前面同学的点评进行思考和总结,斟酌自己在扣题、用词、弘扬人物的精神品质等方面的心得,做好再练习的准备。

比如:为“暴走妈妈”陈玉蓉写颁奖辞,一位位学生这样拟写:

一位平凡的母亲,暴走在街边,忍住了饥饿,忍住了劳累,却不敢停下脚步。七个月,整整七个月,日复一日暴走在街上,终于,她的暴走换来了儿子的健康。

很明显,该学生对颁奖辞的基本方法还未完全领悟到位,仅仅用了叙述的方式简略概括了人物的经典事迹,缺少对人物精神品质和高尚人格的揭示和赞誉。于是,笔者在全班引导学生进行点评和修改,成果如下:

她,身患重病,却每天暴走十里;

她,年近花甲,却为儿割肝续命。

她踏过的每一片土地,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弥漫着爱的芳香。

她,让人明白什么是母爱;

她,让人看见什么是奇迹!

还有一位学生是这样拟写的:

为了儿子,她每天暴走10公里;

为了儿子,她舍弃了自己的器官。

她付出了最伟大的爱,她将健康留给儿子,她将痛苦留给自己,她就是“暴走妈妈”陈玉蓉!

表面看,这则颁奖辞对人物事迹、精神人格等方面已经体现得很不错了,但作为颁奖辞,其诗史性、文化性、艺术性上还缺少高度,并且该颁奖辞从句式上也缺少一组对句,修辞手法的运用不够形象或深刻,音韵也还不够完整和谐。于是,笔者又在课堂上引导学生对此进行评点和指正,成果如下:

她不是红军,却“长征”7月;

她并不年轻,却如此“气盛”。

她用沉重的脚步践踏病魔,为儿子踩出一条新生之路。

他是虫蛀的树,却为她的种子遮挡烈阳;

他是燃尽的烛,却尽最后之力照亮儿子的人生。

母爱无疆——陈玉蓉

第五步:“以‘渔’捕‘鱼’”——固技巧。

经过再练习,学生的语感大大提升,对人物精神内核的揭示也逐渐到位,遣词用语新意不绝,佳作精品更是频频涌现。

比如:给前面材料三的“刘盛兰”老人写颁奖辞,学生的优秀成果如下:

①他总激励别人再多学点,他总勉强自己再少吃点。

他捡回的的每一堆破烂,每一叠垃圾都“光芒万丈”。

他越贫穷,越显富有;

他越吝啬,越烘托吝啬的璀璨。

②他总是大方地给贫困学生送去希望;

他总是吝啬得一个馒头也不愿买。

十八年未尝肉味,没添新衣。

他太大方,大方得“挥金如土”;

他太吝啬,吝啬得只为他人。

③残年风烛,发出微弱的光;

苍手老躯,写下人间大爱。

病弱的身,高贵的心,他在九旬高龄俯瞰生命。

一堆堆破烂,承载着贫寒学子的梦想;

一叠叠汇款,拷问着芸芸众生的良心。

大爱天使——刘盛兰。

另外,还有“仿写”这种语言运用的题型也可以起到训练学生思维和表达,提升语文素养的作用。在平常的课堂教学过程中,笔者也常适时地运用这种“五步教学法”对学生进行引导和培塑。比如学习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第二自然段,针对其“不必说••••••,也不必说,单是••••••”的独特句式表达,我让学生利用自己的积累展开自己的思维进行仿写,“五步教学法”实施之后同样有很多让人赞不绝口的成果。如“不必说隐看沉浮持绿杖,凤歌狂笑诗百篇的太白,日月乾坤荡天地,花鸟滴泪感层云的杜甫,幽没琴篁长啸林,乘风遥忆故园情的王维;也不必说后主在西楼月庭中吟一曲虞美人,耐愁容,易安傍窗前凋零醉叹一首声声慢,光阴换,稼轩坐门阁花灯乱唱一调青玉案,惊情漫;单是苏子的大江东去浪淘尽英雄一语就领风骚一代主。”这样的见识,这样的表达,这样的才思也足以让笔者无比欣慰的了。

三只讲坛,实践尝试之路漫漫而修远,吾亦将以积极之态、拳拳之心、耕耘之意上下求索!

 李解

【篇三】智慧之歌全诗,的节奏是生命最后的智慧之歌:穆旦在一九七六

【作者】刘志荣

【内容提要】

本文讨论了穆旦生命最后时光写作的诗歌中的几个主题:对诱惑的清醒、对自我内部复杂性的挖掘、对人生基本矛盾的揭示以及近于循环式的世界观,指出穆旦的这些诗歌的特点在于以冷静的反思与观照突显复杂与两难,由此揭破时代与主体的荒谬,但又不放弃抗争的勇气。

1976年1月19日晚,穆旦骑自行车在南开大学昏暗的学生宿舍楼区摔伤,次年2月26日因突发心脏病病逝。穆旦生命最后一年多的时间,也是他的诗歌创作的最后一个爆发期①。在停止写诗近二十年后突然的喷发,这里面,当然有切迫而不能已于言的成分——这些诗作中有很大成分是对已往生命的总结,似乎在病中,穆旦有了更充分的时间来冷静地反思自己的历程。

目前存留的穆旦1976年的诗作中,写作时间最早的《智慧之歌》,具有某种原型性的意义。《智慧之歌》基本的构思,是一个层层递进的反讽:人生到了“幻想底尽头”,“这是一片落叶飘零底树林”,所有的过去的“欢喜”——“青春”、“友谊”、“理想”,等等,“现在都枯黄地堆积在内心”,“唯有一棵智慧之树不凋”,然而这智慧之树的长青,却是以“我的苦汁”为营养的,亦因此,“它的碧绿是对我无情的嘲弄/我咒诅它每一片叶的滋长”。如果连痛苦中滋生的智慧也是要“咒诅”的,那么这种智慧也就没有什么可自傲的,而作为其基调的痛苦也就绝对不是、也容不得任何浮泛、感伤的情绪的装饰。

王佐良评穆旦晚年诗,说:“三十年过去了,良铮依然写得动人。他运用语言的能力,他对形式的关注,还在那里——只是情绪不同了:沉思,忧郁,有时突然迸发一问……实是内心痛苦的叫喊;更多的时候,则是一种含有深沉悲哀的成熟。”②自1952年决定回国,经历近四分之一世纪的曲折,穆旦的诗歌更为成熟深沉,自是意料中事,但就知识分子的遭遇来说,穆旦在新中国的命运并不能算作特殊,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诗歌仍然保留了他对于世界、自我和人生的审视方式,由此自然有比一般的控诉性的写作远为复杂深入的洞见。

而穆旦诗歌的特点,也正在于他着力突显复杂。他常常并置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相反情形,但并置的目的却不是用辩证法将之装饰得滑溜顺畅,而是呈现、突出其中的两难,把困难、悖谬赤裸裸呈现到人面前。这与奥登的影响不无关系,晚年的穆旦说:“奥登说他要写他那一代人的历史经验,就是前人所未遇到过的独特经验。……我由此引申一下,就是,诗应该写出‘发现底惊异’。你对生活有特别的发现,这发现使你大吃一惊,……于是你把这种惊异之处写出来,其中或痛苦或喜悦,但写出之后,你心中如释重负,摆脱了生活给你的重压之感,这样,你就写成了一首有血肉的诗,而不是一首不关痛痒的人云亦云的诗。……”③关注穆旦的潜在写作,最重要的自然是关注其“发现的惊异”。



就穆旦的写作来看,这种“发现的惊异”的第一个层次,是关于“诱惑”的主题。50年代在穆旦的写作(写于1956年的《妖女的歌》)中,诱惑与幻灭的主题已然出现。到了1975年写作的《苍蝇》里,这种幻灭感更为强烈,也更为沉痛。这里依然是“诱惑”的主题,但从苍蝇的角度写来,另有一种辛酸:苍蝇渺小辛劳,生活无着,虽然为人所厌腻,但也有着自己的快乐,对世界也充满好奇,然而,“自居为平等的生命,/你也来歌唱夏季;/是一种幻觉,理想,/把你吸引到这里,/飞进门,又爬进窗,来承受猛烈的拍击”。简言之,这里的“苍蝇”几乎就是在“新时代”被视为异类、饱受折磨歧视的知识分子的形象,不过,在对诱惑的疑问之外,这里也有着对苍蝇的天真的反嘲,而实际上,这也何尝不可以看作是对天真的自我的反嘲。

写于1976年的《好梦》、《神的变形》与写作年代不详的《爱情》,依然是探究“梦”(理想/幻想)的欺骗,却进一步分析了这种梦的悖谬的成因与一步步的发展变化,比《妖女的歌》和《苍蝇》仅体现刹那的感觉和洞悟要来得复杂得多。抗战期间,穆旦曾经讴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然而,在《好梦》这首诗中,穆旦却揭示了这种“好梦”在历史情境压迫下的演变,它“集中了我们的幻想”,由于历史的谬误,我们“由于恨,才对它滋生感情”,但这“好梦”只不过是“谬误的另一个幻影”,终于,它不能不在失去感召力之后,由最初的夸张粉饰的乌托邦走向造神运动,最终只能用强力来制造和维持信仰,结语的“但它造成的不过是可怕的空虚,/和从四面八方被嘲笑的荒唐”,尤其沉痛。《好梦》几乎概括了整个中国现代历史的发展进程,但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里,由“好梦”发展成“噩梦”,梦仍是“我们”的梦,没有“我们”的参与,那由“幻想”发展到“专制”的戏剧,便失去了其基本的感情动力,穆旦处理的虽然是诱惑的主题,但这里却也并没有放弃对“自我”的清算。

1976年,历史在进行巨大的转折,尤其是这一年10月“四人帮”倒台,民间议论纷纷,许多人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但卧病在床的穆旦,却显示出可贵的清醒④。经历历史的重重波折,穆旦显然看透了各种各样的诱惑之后的权力运作的秘密。写于这一年的《神的变形》是一出小小的诗剧,其内涵却包蕴了各种权力机制运作的机密。诗剧的结尾,对于神、魔、人反复争斗的历史悲喜剧,权力冷冷地发话:“不管是神,是魔,是人,登上宝座,/我有种种幻术越过他的誓言,/以我的腐蚀剂伸入各个角落……”对于人在历史之中可能遭受的诱骗,穆旦一直有一种警觉。不过历史的悖谬在于,在40年代对现实的复杂悖谬、人性的脆弱与易受欺骗如此清醒的穆旦,仍然在随后而来的历史的转折关头不能不受“好梦”的诱惑——实际上,在穆旦40年代的那些诗作中,我们依然能从他对世界的复杂性的把握之下,感觉到深蕴在其底层的对一个新的合理的社会的激情渴望,这本来是无可非议甚至是应该尊敬的,不过那种恼人的历史的诱惑与捉弄却也就隐藏其间,但由诱惑清醒之后,穆旦由历史对个人的诱惑,发现权力机制运作的秘密,将之化为一种清醒得甚至有些残酷的诗篇。这以“苦汁”为营养的智慧之树上的果子,后来者理应细心品尝。



穆旦的敏锐的发现,更深刻的地方在于他对现代自我的不确定性与矛盾分裂的深刻洞察。这一点,梁秉钧曾在《穆旦与现代的“我”》中有精彩的分析⑤。在笔者看来,穆旦笔下的现代的自我是易受外界影响,也没法摆脱现代社会无所不在的非人力量的控制,不过,这却也并没有导致他对自我的完全取消,而是形成它们之间互相影响与拒斥的张力,在揭穿虚假的主体的幻觉的同时,也就为主体的生存留下了某种余地。

穆旦的这一特点,在1949年以前已经形成,在遗作中,穆旦仍旧在追问自我内部的混乱、不确定与易受外部的影响等因素,但在这里,“自我”的不确定性被清晰地表达为一个荒谬的戏剧,少了年轻时的激愤,多了老年的悲哀,这应该与进入老境的穆旦要对自己的人生旅程进行总结、反思不无关系。在写于1976年9月的《自己》里,自我的不确定是通过自我发展的循环表现出来的:在第一个阶段,“他”在荒乱的世界中发现自己而觉醒,但由于“他”是偶然地被抛掷到世界上的,于是这种发现与觉醒,却是很可怀疑的随意的或被指定的;进一步,这个自我通过偶像崇拜,建立自己的世界的秩序,然而由于随意性,这世界的秩序实际上建立在沙上;经历短暂的安稳,这自我便破产,被自己的手推翻,在忧郁中面临死亡,另一个世界在寻找着他,他的后世又要经历另一个不确定的循环,而“自己”却似乎始终是一个追寻不到的幻影。如果说这首诗前两段的自我(“他”)虽然是随意的,还是被描述为有选择的主体性的(即使这主体性实际上是虚幻的),后面两段的修辞却完全把自我宾格化为被动的“他”,而事物、另一个世界、空室、梦、谣言、传记却成了主动的主体,这些都在有力地说明着人的异化与不能自主的悲剧。尤其是诗的最后一段,当“他”失踪之后,“另有一场梦等他去睡眠,/还有多少谣言都等着制造他,/这都暗示一本未写出的传记,/不知我是否失去了我自己。”几乎让任何对人的自我的确定性还抱有幻想的人,都感到一种宿命的绝望,然而,那种“不知道我是否失去了我自己”的忧郁苦涩的慨叹,却也分明体现着自我存在的线索,虽然,这里的自我决不是有力的。

对于他的时代来说,穆旦对自我的不确定性、被主宰性的发现有何意义呢?简言之,或许可以说,虽然自我的不确定性与易受外界主宰是人的宿命,它并不仅仅是现代人的命运,但因为现代人对流行的自我是不受干扰的独立主体这样的神话有着异常的迷恋,这种迷恋遮蔽着他们的眼睛,使得他们看不到自己实际上是被各种权力机制、意识形态主宰着的,那么,这种主体性便不但是可悲的,甚至更可能会制造出大悲剧的幻觉(每一次现代悲剧都是号召个人“自愿”地投入到“大我”之中去压迫屠杀他人),这样,对这种幻觉的揭示对于现代人来说便是有特别的意义吧?而那种发展到极端的全面控制一切资源的社会是到现代才可能出现的,那么经历这样的社会便会对“人”这个“主体”的矛盾虚妄之处有一些只有现代人才可能有的发现吧?这导致穆旦遗作中对自我被社会控制的一面,有一种强烈的切肤之痛。写于1976年的《“我”的形成》,是对在现代社会坚持个人主体性的困难的清醒的描述,也是对荒诞的描述与对异化的揭示,这里的描述有现代主义鬃家笔下习见的对各种“非人”的权力机制及其表现——“报纸”、“电波”、“机关”、“权威”的恐惧与批判,然而,穆旦的某些描述仍然让人产生恐怖之感:“一个我从不认识的人,/挥一挥手,他从未想到我,/正当我走在大路的时候,/却把我抓进生活的一格。”而最后一段的疯女的梦的比喻更让人毛骨悚然:“彷佛在疯女的睡眠中,/一个怪梦闪一闪就沉没;/她醒来看见明朗的世界,/但那荒诞的梦钉住了我。”这首短诗,几乎涵盖了卡夫卡的主要小说的主题⑥。

穆旦遗作中对自我的被控制的揭示,显然是只有在“文革”那样的荒诞而恐怖的背景下才能写得出来的,而他对自己的诗歌的特定的时代社会背景有清楚的意识,他在致郭保卫的信中说:“首先要把自我扩充到时代那么大,然后再写自我,这样写出的作品就成了时代的作品。”⑦经历“文革”这样的时代,穆旦显然对那种社会对人的控制、对其中的主体的虚妄有一种深刻的洞察。但从另外一面来说,这样的时代状况萌芽于整个世界的现代历史中,也成为整个现代主义文学所面对的主题,奥威尔在1941就这样明确地说:“我们生活在独立自主的个人已开始不再存在的时代。或者应该说个人已开始不再有独立自主的幻想。”⑧经历整个20世纪历史的发展,面对今日铺天盖地的负载着各种意识形态与商业利益的媒体的轰炸,今天的思想者很难再把这种观察局限在当年的德国和俄国,而不得不把它看作整个现代社会加强对人的规训与控制后的一种现代趋势。

穆旦自谓把“自我扩大到时代那么大”,由对自我的拷问而拷问整个现代,这样,他所表现的自我的缺陷,就不但揭示了中国某个特定历史时期的时代症结,同时也表现了世界历史性的现代危机的一个方面。这样的把个人历史的危机与世界历史(时代)的危机紧密联系起来考察的方式,可能也是来自奥登的启发,西默斯·希尼(SeamusHeaney)关于奥登的早期诗作曾这样写道:“一开始,奥登的想象力急于在发生于欧洲和英国的巨大外部景象和显现于他自身内部的微小景象之间制造一种联接:他感到悬挂在复兴或者灾难面前的公共世界的危机和他自己生活中的一种迫切的行动和选择的私人危机极其相似。”⑨江弱水曾进一步从基本的诗歌主题层面分析这种穆旦与奥登的“雷同”:“作为公众世界的宏大叙事的对称,奥登的笔下经常出现一个颇带自传意味的年轻人,充满可塑性,修读着一门门人生课程,探索,选择,听从或不听从长者教导,改正错误或不改,渴望成熟。这一切表明了奥登这位学院才子对个人成长史的独特兴趣。……说来也巧,穆旦的诗歌也有相连的两大主题:现实世界的灾难与罪恶以及这个世界中的个人的成长。他的诗的主人公同样是一个年轻人,在灵与肉、真与伪、善与恶之间摸索,试图识破人生的真相,找到人生的真谛。”⑩江弱水的分析不乏洞察力,尤其是对穆旦从奥登学来的个人在一个灾难丛生的时代的成长史这样的模式的揭示不乏洞见,但整体上,我不能同意江弱水把穆旦的写作归于基本上是模仿的“伪奥登风”,毋宁说,向奥登的学习打开了穆旦的眼睛,让他看清了危机重重的现代世界,并学到了揭示这个世界的复杂性、表现这个世界与自我成长的复杂关系的方式,而穆旦观察到的时代情况,却纯然是现代中国的危机,他的洞见也纯然是基于中国现实发展的洞见,这里并不存在模仿的问题,而与同时代其它国家的作家的暗合,无非是因为现代中国的危机,也便是现代世界的危机的一部分而已。

而在现代中国的背景下,就表现自我与时代的复杂关系这一点上,我们需要对梁秉钧的《穆旦与现代的“我”》推深一层,有必要再一次强调:穆旦对现代自我的分裂、矛盾与不能自主性的揭示,既是对自我神话的怀疑与批判,同时却也是一把双刃剑,也揭示了那导致这种自我的分裂与不能自主的现代社会的压抑力量与内在危机,而悖谬的是,对现代自我与社会的异化与复杂性的呈现,却也同时是个人的力量尚未被现代非人力量窒息泯灭的证明,这也是这种清醒但却决不激昂慷慨的“软弱无力”的自我的力量所在。



穆旦对现代历史、现代自我的拷问以及对自我与历史的复杂悖谬的关系的揭示,其基调常常是悲观的。历史的灰暗不但导致他对自我的怀疑,甚至导致更为悲哀的绝叫,譬如《沉没》(1976年)写到:

呵,耳目口鼻,都沉没在物质中,我能投出什么信息到它窗外?什么天空能把我拯救出“现在”?

这种灰色的情绪在书信中也有所表露,显然在内心经过多少年的积淀11。而在冷静、理性、悲哀的情绪下,穆旦的诗作中未尝没有热血的涌流,只是这热血包裹着一层岁月凝结的厚厚的硬壳,一般人不易触摸得到。以穆旦遗作而论,那种悲观的情绪因为个人生命渐入老境更显凄凉,但在这悲观凄凉的老年的内心深处,却仍生长着一个年轻的反抗的灵魂。譬如《听说我老了》(1976年4月)里,老年犹如失去了许多好衣衫之后留下的“破衣衫”,但“在深心的旷野中”,它却唱着:“但我常常和大雁在碧空翱翔,/或者和蛟龙在海里翻腾,/凝神的山峦也时常邀请我/到它辽阔的静穆里做梦。”即使在彻骨的寒冷中,生命的火焰虽不像年轻时那样熊熊燃烧,但仍坚持着,一息尚存。

寒冷与微温,青春与老年,感性与理性,情感与理智,理想与现实,表达与沉默,这些内心中两组相反的声音的剧烈搏斗,穆旦常把它客观化为两种人性因素或两种人生境遇,由此将它们表现为人生的基本矛盾。例如在《理智和感情》(1976年3月)中,理智的劝告采用的是一种冷静的虚无主义的音调,在广漠的宇宙中,生命太短暂,人太渺小,执着的奋斗不过徒增了许多无谓的“烦忧”与小小的“得意和失意”,最终却要被“永恒的巨流”“转眼”就冲走;对此,情感却答复,在广漠宇宙中,“即使只是一粒沙/也有因果和目的”,“要求放出光明”,所以:“它的爱憎和神经/都要求放出光明。/因此它要化成灰,/因此它悒郁不宁,/固执着自己的轨道,/把生命耗尽。”在这里,理智的声音从无始无终的宇宙背景与终极处,说明个体努力的无意义,但情感却执着于经由个体命定的努力,在虚无中生成意义,即使这努力也许仍是虚无。这两种声音并置在一起,形成一种强烈的戏剧化的矛盾与张力,但穆旦没有做任何偏袒的评论,而是用它们的客观的并置,来呈现在一个迫使人不得不产生虚无感的时代,任何企图严肃地面对生存的人,就不得不面对的人生的基本的矛盾与紧张。

而面对这些人生的基本两难,穆旦也像哈姆雷特一样陷入了“tobeornottobe”的犹豫。这对于他来说,首先就是要不要写作,要不要打破沉默的问题,在1976年4月写作的《诗》中,诗人对何以要把火热的生命保存到枯纸堆里发生这样的疑问:“设想这火热的熔岩的苦痛/伏在灰尘下变得冷而又冷……/又何必追求破纸上的永生,/沉默是痛苦至高的见证。”显然,即使是在写作现在仅存的这些诗时,穆旦也对写作的意义不无怀疑,这不仅是对真正的生命体验是否可以用语言来表现的怀疑,也是对后世是否有人愿意和能够破译这些诗、破译之后又有什么意义的怀疑(我们可以联想《自己》中的“还有多少谣言都等着制造他”)。这些怀疑在当时都不是杞人之忧,整个“九叶派”诗人在50—70年代集体从文学史中失踪,多少能说明当时的主流话语根本上无法容纳这种复杂而多思的因而似乎暧昧可疑的文学话语,而在70年代那种特殊的简单化的社会气氛下,穆旦更有太多的理由对能够被理解不抱希望。然而,幸而穆旦留下了这些诗篇,让我们能够略略触摸到简单的时代里一个复杂的心灵。

穆旦的老友刘兆吉说穆旦的人和诗“有时像装在暖水瓶里的开水,表面上似乎是冷的”,内里却“有一颗火热的心”12。这很容易让人想起鲁迅的“死火”来。进一步,我们也许可以从中发现在理智与感情中交战的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思想感情的一条若隐若现的脉络:他们不满、反抗着现实,追求一种较为美好的社会和生活状态,但因富于理智,他们又常常清楚地发现现实的严峻与追求的悖谬,因之形成外冷内热的性格,而当形势发展到令人绝望的地步时,理性对外界的观察甚至形成理智的硬壳,包裹着感情的热流,犹如冻结的死火,但火种既在,则亦含蕴着重新燃烧甚至爆发的可能性。



1976年5月,穆旦写了一首题为《冥想》的诗,冥想的两个主题,一是人的短暂、渺小与不能自主,这使得在与万物的关系中人的主宰地位、人的自在自为的主体性显得分外虚妄,二则是个体生命的独特性与新颖性的虚妄,“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所有自以为在特殊时期的新奇独特的经历,只不过是亘古以来无数人重复过的生活而已:

但如今,突然面对着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我们每个人都可能以为自己的生命、自己生活的时代是独一无二的,而在这首诗里,我们的全部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生活”,经历坎坷仍然坚持自己的岗位的穆旦,并不觉得他在历史上的地位有什么独特之处。这样的诗句,固然是舍却妄念后达到的明净的智慧,却也因为洞穿了人生中所有的复杂因素。当穆旦的生命到达老年之后,他对于人生的看法,一定程度上回归到传统的循环论的世界观。他留有《春》、《夏》、《秋》、《冬》四首诗,藉由四季循环,说明历史和个人生命发展的不同阶段。

《春》(1976年5月)之中描述的春天是鼓噪的、骚动不安、甚至是类似密谋革命的宣传者的,实际上,这是从冬的视点看春,从饱经忧患的老年看肤浅、天真、激情的青春,从一个革命激情已经幻灭的时代审视激情爆发的年代,也因此就更容易看出历史发展的背谬,所以在这冰冷的人生的冬天,春天又一次喧闹,“我没忘记它们对我暗含的敌意/和无辜的欢乐被诱入的苦恼”,所以对它的反应是冷淡而平静的。不过,另一方面,穆旦并没有简单地肯定这老年的冰冷的智慧,春天的鼓噪,却又使人在偶然间对即使是肤浅的盲目骚动的青春和生命产生一点珍惜:“被围困在花的梦和鸟的鼓噪中,/……只一刹那,/使我悒郁地珍惜这生之进攻……”这样,春天既是诱惑,却也是生命力的表现,冬天既是智慧,却也是生命的荒凉;穆旦不简单地肯定任何一点,而是从它们相互的对照中展示其间的复杂性。在《夏》(1976年6月)里,夏被描述成俨然是一种外部的支配性的书写甚至压抑个人的自主性的激情与强力——喧闹、嘈杂、狂热,情感压倒理智,但没有思想,而个人在这种激情的涌流和强力的推动下只是被书写的而不是自我书写的、没有任何自主性的荒谬的存在:“他写出了我的苦恼的旅程,/正写到高潮,就换了主人公,/我汗流浃背地躲进了冥想中。”更荒谬的是这种荒谬的激情与外部强力却是世界历史的书写者,即使是后来的冷峻理智的时期(冬),也不得不给予它“肯定的评价”:“据说,作品一章章有其连贯,/从中可以看到构思的谨严,/此还要拿给春天去出版。”

相对来说,秋和冬是穆旦最爱的季节,1976年9月6日穆旦在写给郭保卫的信中说:“不知你爱秋天和冬天不?这是我最爱的两个季节。它们体现着收获、衰亡,沉静之感,适于在此时给春夏的蓬勃生命做总结。那蓬勃的春夏两季使人昏头转向,像喝醉了的人,我很不喜欢。但在秋季,确是令人沉静多思,宜于写点什么。”131976年9月写的诗《秋》,第一首就显示出一派理性、肃静、沉思、总结、秩序和安宁的景象,在第二首里,秋天也是个人歇息的季节,时代的烦忧和人生的重载这时都被放下,进入了沉思和回顾。穆旦喜欢安静和煦的秋季,自然和他理性多思的性格有关,却也因为经历了那个虚假狂热的年代,人很难不与那些失去理智的冲动狂热保持距离,而向往种种痛苦、斗争、波动之后的安恬、成熟与和谐,不过,这和谐却并不是一劳永逸的,秋日的美好时光刚刚来临:“却见严冬已递来它的战书,/在这恬静的、秋日的港湾。”我们可以看出,即使在描写自己最喜欢的秋日之时,穆旦也没有逃避他所处身的时代气氛。

于是,我们看到了《冬》(1976年12月)里描写的“严酷的冬天”:这是“短短的太阳的短命的日子”,“人生已到了严酷的冬天”;也是生命蜷伏的日子,“寒冷,寒冷,尽量束缚了手脚,/潺潺的小河用冰封住口舌,/盛夏的蝉鸣和蛙声都沉寂,/大地一笔勾销它笑闹的蓬勃”,“年轻的灵魂裹进老年的硬壳,/彷佛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袄”;这同时也是肃杀的日子,冬天是“感情”、“心灵”、“幻想”、“好梦”的谋杀者与“刽子手”;然而,即使是在这严酷的冬天,生命、乐趣、感情的热流仍在流动着,并没有完全窒息,《冬》的第一首这样写到:

我爱在淡淡的太阳短命的日子,临窗把喜爱的工作静静地做完;才到下午四点,便又冷又昏黄,我将用一杯酒灌溉我的心田。多么快,人生已到严酷的冬天。

我爱在枯草的山坡,死寂的原野,独自凭吊已埋葬的火热一年,看着冰冻的小河还在冰下面流,不知低语着什么,只是听不见。呵,生命也跳动在严酷的冬天。

我爱在冬晚围着温暖的炉火,和两三昔日的好友会心闲谈,听着北风吹得门窗沙沙地响,

而我们回忆着快乐无忧的往年人生的乐趣也在严酷的冬天。

我爱在雪花飘飞的不眠之夜,把已死去或尚存的亲人珍念,当茫茫白雪铺下遗忘的世界,我愿意感情的热流溢于心间,来温暖人生的这严酷的冬天。

《冬》的最后一首,更是一个温暖的场景:在一个原野的小土屋的旅舍中,几个马车夫从寒冷的原野进来,围着火炉取暖,歇息,这场景被置于广阔的乡间与原野,贫穷粗糙的乡下人之间,似乎暗示着人性的粗糙健旺,即使在冰冷的日子,荒凉的原野,人的心灵疲惫不堪的时候,那更大的世间却仍然还有温暖的东西,而这温暖的东西使得他们可以勇敢地面对冬天的北风与寒冷,直面世界的挑战。

在《春》、《夏》、《秋》、《冬》四首诗中,穆旦非常巧妙浑成地把时序的转换、个人的成长历程与时代的演进结合起来,以春夏秋冬的时序特点,比拟个人从青春的冲动狂热到中年的沉思、老年的冷峭,同时暗喻时代从骚动、狂热到沉思与冷峻的发展,这显示出穆旦由个人的演进史体会时代的发展史、发掘其复杂关系的特点,也正是他所谓把自我扩大到时代那么大,表现自我即是表现时代的含义。这当然受到奥登的诗学的启发,但穆旦自有自己的中国性和独特之处,《春》、《夏》、《秋》、《冬》几首,构成时序的循环,但时序与自我成长历程和时代发展的对应,也暗示着个体成长与人类历史的循环性。而在这几首诗中,穆旦都注意着每个季节的复杂因素,使得诗中对每一个季节的表现并不单一,而是强调其各种因素的潜伏或并列,即使有自己偏爱的季节,穆旦却没有把任何季节理想化。在这里,不存在任何简单的目的论,历史并不通向救赎,也不是进化到某个理想的社会状态的过程,在每个时期都免不了各种复杂因素的冲突,而人生的意义也并不在于以虚假的理想状态来安慰或取消这些冲突,而正在于对复杂的承担,直面每个季节的复杂悖谬,坚持自己的岗位和职责。这显示出穆旦某种意义上摆脱了现代意识中的虚假的线性时间观,而回归到循环论的思想,但这循环论是现代中国人的循环论,它之所以不构成传统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安慰或者取消,正在于它对含混与复杂的重视,这使得循环的周期反而更能直面世界、人、社会、历史的复杂、含混、紧张与严酷。

这使得直面荒谬与复杂的穆旦,决不放弃积极的生命力量。穆旦回国以后,写诗和教学的权利很快失去,如同王佐良所说的:“整整30年之久,人们听不见诗人穆旦的声音。”但作为知识分子,他即使在逆境中也努力尽自己的职责,诗人穆旦变成了翻译家查良铮,从英文和俄文译了大量的文学理论和诗歌作品——普希金的、丘特切夫的、雪莱的、济兹的、拜伦的,尤其是作为他最主要的翻译成绩的拜伦的《唐璜》,被认为“译文的流畅、风趣和讽刺笔法与原作相称”,更是他在被划为另类之后精心翻译并认真详细地加以注释14。中美关系解冻后,穆旦又翻译注释英美现代派诗歌,尤其是艾略特和奥登的诗,“当时他根本不知道有发表的可能,是纯粹出于爱好。因之,下功夫很深很细,结果给我们留下了一份宝贵的遗产”15。穆旦去世前的诗歌爆发,何尝不是如此。

1976年10月30日,背景是中国正处在一个新变化的关头,穆旦仍被视为另类,他对历史大事的发生思想反应非常活跃,对文艺的前途也很关注,但个人生活环境仍未有任何改善,也正处在伤病恶化等待住院的焦急之中,头天晚上停电,这天早晨穆旦看见烛台,有感而成一首《停电之夜》16,并当即在信中抄给年轻朋友。这首诗中描写的那支在风中摇曳不定,但是仍然顽强地抵挡着黑暗与许多阵风,把室内照得通明的小小的蜡烛,多多少少,可以看作是穆旦对自己被排除为异类后的生命和工作历程的隐喻,同时在更广泛的层面看,它也何尝不可以说是许多像穆旦那样在逆境中仍然坚持文化创造的中国知识分子精神和人格的写照。这种精神和人格,可以说,正是动乱年代无边黑暗中留存着的希望与亮光。

注释

①本文所引用之穆旦诗作均依据李方编《穆旦诗全集》,中国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下不一一注明。所述穆旦生平据该书附录李方编《穆旦(查良铮)年谱简编》。

②王佐良:《谈穆旦的诗》,引文见《丰富和丰富的痛苦——穆旦逝世20周年纪念文集》第5页,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③穆旦:《致郭保卫的信(二)》,引文见曹元勇编《世纪的回响·作品卷蛇的诱惑》第223页,珠海出版社1997年版。

④参看穆旦《致郭保卫的信(十七)》,《蛇的诱惑》第248页。

⑤梁秉钧:《穆旦与现代的“我”》,收入《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论·第二卷》,王晓明主编,东方出版中心(上海)1997年版。

⑥这里所写的“妖女的梦”,也容易让人联想起福克纳的小说《喧哗与骚动》书名的来源——典出莎士比亚悲剧《麦克白》第五幕第五场麦克白的台词:“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

⑦穆旦:《致郭保卫的信(三)》,引文见曹元勇编《世纪的回响·作品卷蛇的诱惑》第227页,珠海出版社1997年版。

⑧奥威尔:《文学与极权主义》,引文见《世界文化名人文库·奥威尔文集》第134页,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版。

⑨西默斯·希尼:《测听奥登》,见《希尼诗文集》第348页,作家出版社2001年版。此处转引自江弱水《中西同步与位移——现代诗人丛论》第137页,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⑩江弱水:《伪奥登风与非中国性:重估穆旦》,收入其专著《中西同步与位移——现代诗人论丛》,引文见该书第138页。

11参阅曹元勇编《蛇的诱惑》中穆旦《致郭保卫的信》与周珏良回忆文章《永恒的思念》。

12刘兆吉:《穆旦其人其诗》,引自《丰富和丰富的痛苦》第190页。

13穆旦:《致郭保卫的信(二)》,引文见曹元勇编《世纪的回响·作品卷蛇的诱惑》第224页,珠海出版社1997年版。

14《唐璜》译文评语引自王佐良《论穆旦的诗》。

15周珏良语,转引自李方《穆旦(查良铮)年谱简编》,引文见《穆旦诗全集》第402页。

16参看穆旦《致郭保卫信(十七)》中的文本,《蛇的诱惑》第249—250页。此诗收入《穆旦诗全集》时题名为《停电之后》,与原稿字句略有小异,当为作者后来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