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J的生活点滴记录（LES文连载六）

详细内容

　　六
　　
　　如果可以，就等待时光来临，再等待时光流走。
　　
　　时间，它从来不会告诉我，将遇见什么人，经历什么事。
　　
　　但时光也聋哑的，
　　
　　对一切将要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事，
　　
　　都在脑海里成为幻想的注脚。
　　
　　畏惧着这样的心灵，
　　
　　被想像力禁锢，
　　
　　成为它的受害者。
　　
　　小G走在我身边的时候，性别模糊极了。一张尖锥子的瘦脸，好像长期没有接受阳光滋养的惨白。紧身的黑衣黑裤更显的凛冽的瘦。灵活细长的手脚走起路来像一株长年生长在水中哽咽着的水草。
　　
　　我在网上某个热闹的L＆G形婚群里认识他。他在群里疯狂地打征婚广告，每隔几分钟刷一次屏，十分的疯狂和猖獗。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就这样英勇地站出来拯救了群里的其他兄弟姐妹。
　　
　　晚上八点。彼岸咖啡见个面吧。
　　好的。不见不散。
　　
　　与他交谈到十点。断断续续的，关于年纪，家庭，职业，经济状况，未来婚姻规划等等的俗套话题。中间吃了一些虚有其表的店内特色甜点和饮品。
　　
　　出来的时候，月亮像个害羞的姑娘露着三分之二的脸。唯有嗖嗖的夜风亲吻着脸颊，像情人长期思念的吻不断落下。远处有人在放歌，被风一吹飘散了一地。
　　
　　大兴土木的城市夜晚，眉目暧昧。
　　
　　我们还是意犹未尽的聊着，试图去窥探一些彼此世界里引人入胜的某个点。
　　"其实，你挺女人的。和这大街上走过去的女孩没什么区别。"他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你也是。如果你练的再强壮点的话，"我故作真诚的笑笑，"应该有不少女孩喜欢你这样子的"。
　　谦虚和恭维永远是人际交往之间永往无前的杀伤力武器。
　　"呵呵。"
　　"呵呵。"
　　
　　走了一段路，路面开始变的僻静幽暗起来。这个水草一样阴柔的男人，神经在无形的渲染之下似乎变得些许兴奋。也许只是一个打发无聊的下意识举动。他开始一边走路一边吹响口哨。嘀嘀嘀。异常响亮。欲望森林地带，有很多双幽绿泛光的眼睛从看不清的黑暗之地冒出来。在没注意到的时间里，我们已进入到红灯区的地段。这是一整条流莺街，打扮得妖艳妩媚的妖精的天堂，昼夜埋伏，伺机出动。我寻思着她们会不会一把冲出来拉走我旁边的那厮。这里至少他是个男的。而且如此充满暗示性的口哨声容易勾引人的本身欲望。我对性没有弯曲的观念。女人的欲望有时像君子一样坦荡荡。而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动物，我就不妄加揣测了。虽然这种揣测，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显得有点牵强。
　　
　　空气里开始凝结了一层寂寞。我开始想对他说话。
　　喂。
　　我想起来一件事。
　　这场景显然勾起了我的记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他的表情很怪异。在不断闪烁霓虹灯的背景里，肃穆中透着一丝暧昧不清。
　　但我还是开始很有耐心地讲起我的回忆来了。
　　我说，有一次好像也经过这里，我听到有个男的与里面的女的好像在讨价。男的说，30。女的说，不行，40。他们应该还争论了好长一些时间，但我要走了。我觉得女人很可怜，沦落红尘就罢了还要为了十块钱这样费尽口舌。男人也相当可怜，情无所依欲无可泄还为了这十块钱不知廉耻地与一个妓女争执。
　　你说，谁容易。谁都TM的活得不容易。
　　他偏过头来，猛不其然的呜咽的一句，其实，我们都不容易。
　　
　　此时，我无意识的抬头一望，发现月亮只剩下半张伤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