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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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先来问一个问题,你会在你出生的地方呆上一辈子吗?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从小到大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里。这倒并非说自己没有家,只是在外漂泊的日子实在难受;这个自然也不是因为自然条件不好,跟着父母到处打工,相反,家里条件还不算不错。可就是因为条件不错,所以二位经常不在家,一出门,便将我抱上开往不同地方的火车,而每次去的城市也都不一样,即使坐上开往同一地方的列车,去的人家也定是不同的。
在外漂泊到23岁,大学毕了业,妈妈的一通电话,把我接到了泗水。妈妈哭了,哭的很安静。放下电话,心里总觉得很不舒服,不敢多呆,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又踏上了去泗水的列车。
但对我而言,泗水那地方是陌生的,从未去过,我未曾想过回去之后,我的生活会遭遇怎样的变化,也没有想过今后的路会怎么走下去。一路上,三个多小时,我只是在看风景,对,沿途的风景。陡然间发现,自己忽略了这样一个过程,一个享受的过程,这种过程远比结果更加重要。
(2)
不出所料,多年在外的打拼,终究换回了回报。房子不算太过奢华,但也足以让我们这群奋斗中的蚁族,为之神往了。
绕过社区的回廊,就少有人烟了。多走一步,心中便多分忐忑不安。四处无声,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但毕竟还是来了,想走也得等明天了。沉思了半天,手颤巍巍的放到门把手上,却终不去开门,良久之后,把心一横,大有英勇就义之感。
"妈,我回来了。"直到现在,我还在惊讶,那一声妈我是如何发声的,怪哉怪哉。
我放下行李,望了望四周,不知为什么,从进门开始,感觉就十分压抑。再仔细一看,果然,窗帘全部合着,怪不得屋子里闷闷的。我拉开窗帘的一角,一缕阳光射进,好舒服。
"别拉窗帘。"她几乎是尖叫着,那种反应就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听了她的话,没有拉窗帘,我坐到她身边,用自以为很委婉,很温柔的语气问她,"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望着我,眼睛里包含了太多我当时所不懂的东西。"潇潇,"她叫着我的小名,"你爸,没了。"说完他就钻进我的怀里,嚎啕大哭。
那天下午,我并没有流泪,因为我从亲戚那儿听说他有肺病,必须动手术,可他不肯,非要工作,认为有动手术的时间,早就可以谈下一笔大生意了。就这样,日日拖,年年拖,最后,却无力挽回。而妈妈就像决堤一样,我也没有安慰她,任凭她宣泄。眼望着窗外的落叶,残阳伴其一同下坠西山,余晖那般灿烂,演绎着生命最绚烂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