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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红色的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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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周的天气变化无常,冷的令人毫无躲藏之处,风吹动着发梢,裹着burberry艳红色的风衣,没有一丝温度的笑容,这个恶心的世界散发着一阵阵恶臭穿透着我的身体,我的灵魂,空洞的眼神,也许也只有"哒哒"的脚步声证明着我还活着。谎言与欺骗,一圈圈转动的计谋,旋转着,升腾着,这个城市的上空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只有黑暗。
  
  院长告诉我们这周会有一个大大的魔术表演,我们可以看到花儿的盛开,海豚可以为我们跳舞,或许他能够变出一只水晶鞋出来,我需要爸爸,我需要妈妈,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叮叮叮……"
  
  "宝贝儿,关掉"
  
  "啪……"
  
  "讨厌",腻着令人作呕的声音,拖着疲惫的身体,满目的狼藉,关掉闹铃。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忆起儿时的梦了。是的,我在孤儿院长大,十五岁那年我逃了出来,那个冬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每个夜晚都会莫名其妙地哭泣,我很需要,我需要的是物质而不是梦境里公主的梦。
  
  记不得这是第几个脑满肠肥的家伙了,满手的油腻,蠕动的肥肉,或许只有不断的耸动才能让人知道,爬在我身上的是个活物,而不是一个肉球。
  
  "啊……你们要干什么?不要拍照,不要拍照……"
  
  冷水一遍遍冲刷着我的身体,揉搓的发红的身体活脱脱剥了皮的大虾,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重复这一遍遍毫无意义的举动,也许可以洗掉些什么吧。
  
  随意挽起湿漉漉的头发,听着小武子重复着往日的台词,他满脸兴奋的样子,只觉得一股股铜臭味儿让我窒息恶心,冲进盥洗室大口大口的呕吐着,想要吐出那些令人作呕的玩意。
  
  "快点把钱拿出来,不然把这些照片发给你老婆,你知道后果的……"
  
  那个时间,那个空间,我们思绪着,思绪着现在和未来,照顾彼此,爱着彼此。
  
  "小武子,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冷冷地,我吐出了这最后一根稻草,或许我已经知道了什么,也许他是爱我的。
  
  "孩子!你是说这是我的孩子?"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夜空,"滚,婊子,你还好意思说孩子是我的!婊子!"
  
  ……
  
  现在,我不需要爱,那种荒谬的爱情,在曾经年轻的时间里,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幻想甜蜜的工具,我需要现实的味道,一种可以抓的住的东西。
  
  迷离、眩晕、恐惧,一切一切的情绪都丧失在了美妙的可卡因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解脱和自我释放。
  
  晨曦笼罩在雾蔼的清晨,欢声笑语散落了一河堤的水,过冬犹绿的麦苗,燃烧着绿色的希冀,袅袅炊烟升腾着淳朴乡情的味道,片片的青纱帐,混着泥土的清香,轻轻摇曳着的金黄色的油菜花,沉寂了一个冬天,总算迎来了春天的气息。
  
  "娘,我去城里上班了照顾好自己"。
  
  这已经是毕业后的第二个年头了,再有一年,我就可以还完学校的助学贷款还有去年村里凑给娘看病的钱了,我一定要努力工作,早点让娘住进城里,也好享享福。娘总是说,要我好好学习,要感恩,要诚信,不能辜负了学校的教导,学会做人,好好回报社会。娘,您放心,孩子把这些都烙在心里了。
  
  雨后的公路如新妆的新娘,格外美丽,不是泅过的公共汽车如鲸鱼般卷起一带白浪,纷飞的珠沫,且有清晰可听的激响水声,川流不息的车辆不是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轻微而有节奏的晃动着。奔腾的汽车冲入车水马龙之中,奔出氤氲雾气,与云阳光打个招呼,留下串串汽车尾气,扬长而去。
  
  午后的阳光总是一样夺目,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彰显出城市的活力。艳红色的burberry风衣像一团火吸引着路上不多行人的目光,十厘米高的鞋跟,"哒哒"的脚步声,纤细的腰枝,摇扭动曳的翘臀,饱满欲出的丰满无一不像聚光灯般将目光聚于一处,整个路口似乎有了一刹那的安静,又忽然恢复了它原本的喧闹。马路另一端,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妇,蹒跚地走着,褴褛的衣衫,时而飘过的草土气味似乎自然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隔离区,似乎没有人会在意她。或许是目光都给了摩登女郎,总之,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蠕动的老妇,至于另一端的尤物亦或行尸,也许只有天知道。
  
  今天上午是我的岗班,整整一上午的忙碌并未减弱一个合格交警的警觉性,或许是造化弄人,刺耳的刹车声突然从我的背后响起,一边是摩登女郎,一边是褴褛老妇,时间和距离只能允许救下二者之一。
  
  一刹那也许是一世纪之久,时间定格。
  
  "他肯定会救那女孩,也许英雄救美之后就是以身相许呢,从此就飞黄腾达了"。
  
  "他应该救那老妇才对"。
  
  "女郎"
  
  "老妇"
  
  ……
  
  路人脑海闪过的念头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是嫉妒,是羡慕还是担忧,天知道。
  
  老妇躺在了血泊里,女郎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还有一丝厌恶,或者是对交警的失望,或者原本她的目的就是一了百了寻求解脱。
  
  议论声此起彼伏,叫骂声有之,唏嘘声不少,整个街道在刹那的安静之后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里,刹那间沸腾翻滚了。
  
  "娘!"嘶底竭力的叫喊声打破了城市的上空,一切喧嚣都消失了。
  
  "我对不起你啊,娘",最后一个字仿佛耗光了男孩最后的力气,嘶哑的声音今人不敢相信他喊的是,"娘"!
  
  "孩……孩子……你长大了,做的……对……对"
  
  女郎原本空洞的眼神沸腾了,震惊、悔恨,或者是愤怒,充斥了眼眸。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诈骗犯你知道吗?我是婊子,婊子啊……"
  
  "你离我近"
  
  惊疑、不屑、迷茫或者是敬佩,没人知道行人眼中闪烁的是怎样的光彩。
  
  "叮叮叮……"
  
  "下课了孩子们,今天晚上有一个大大的魔术表演,你们会看到花儿的盛开,还有可爱的海豚为你们跳舞,也许还会有人为你变出漂亮的水晶鞋哦"
  
  ……
  
  这里是全市最大的孤儿院,院长办公室衣架上永远都挂着一件burberry艳红色的风衣,风衣上有一块暗红色的干涸,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办公桌上有一副裱字:
  
  欺骗别人,受伤的永远只有自己,怀着感恩的心,爱溢满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