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惊鸿》

详细内容

　　窗外惊鸿
　　
　　——沙湾行
　　
　　1.
　　
　　什么时候，有一种走的念头，却又，总觉城门紧闭.且，这独锁的，又似乎只我一人。
　　
　　转来转去地寻找一把开城门的锁，又始终寻不到大门的锁孔.于是，终日沉闷抑郁得躺在床上，独望天花板浮想。
　　
　　浮想就浮想呗，又偏偏的，一种尽头上来，到达边缘的峡谷，或者悬崖绝壁之上，无法退去。
　　
　　想往门外去，看看那些在夏日里独独凛冽的寒风，或者默默地覆盖于白日或者黑夜的绿。
　　
　　2.
　　
　　今日，终于在车窗里，望见无端的绿地。
　　
　　就在天底之下，似乎鲁迅笔下那块一望无边的瓜畦，只是没有月光，没有少年。
　　
　　我想，这烈日可以替代吧，却又有些太热，与冷，或者清寂，都不般配。
　　
　　成片的向日葵，总是笑着，无论周围怎么衰败，它都始终对准日光，微笑。时而摇头晃脑，时而又笔直地一动不动。
　　
　　似乎，怎样的周遭都无法改变其独独的姿态，又似乎，所有的忧愁，都已化作快乐。
　　
　　那些黄色的花瓣，黑色的花蕊，以及还在白色生涯之上行走即将要变成黑色而深埋于花柄之上一个个跌宕过后的小坑里的籽实，都以淡定的姿态迎接每一个黎明，或者黄昏，又或者日晒，雨淋。似乎，日光愈是豪放，籽实愈是饱满，雨儿愈是偏颇，姿势愈是端正。
　　
　　一片无极的棉苗，大多还青葱，顶着雪一样的白。
　　
　　白色与绿色，相互映衬，似乎多了缠绵，以及缠绵过后的堕落。依稀成熟的棉苗，矗立得像望子成龙的妇女，拿一些老成的目光看这个天地，柔软里带了一些坚硬。
　　
　　还是头顶上的白，雪衣样地脆，似乎风一抖，便会唰唰地落下，却又极柔极柔的。极目之时，那些矮矮壮壮，飘飘摇摇的白色花絮，才轻巧地堆叠在一起，似乎快乐，又似乎惬意，于这个夏，于这个挨近秋又无秋的季节。
　　
　　3.
　　
　　车，行走着，于绿色原野之上。
　　
　　然而，一些在意的东西都似乎半真半假地渗透于意向之中，却又不明朗。只是，那些瓜地，那些玉米棒棒，还有那些花生，似乎懂得人的一些心事。
　　
　　整个心思一边试着寻找一种刺激，或者向往，一边又努力地排挤一些不快或者缺乏如意的经历。
　　
　　突然，一份设想于这一片蓝天之下葳蕤而来：倘若是有朝一日，能与他，行走于这一片有着希望或者有希望收获希望的地段，那，该有多么惬意！
　　
　　又，然后，摘一个金黄金黄或者闷绿闷绿的瓜，啃着，一边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嘴角上或者满脸都漾出合格的微笑，或者大笑，那，又该是多么馨香的滋味。
　　
　　再，掰几枚熟玉米棒子，或者通红的蕃茄，辣子。玉米要烤着吃才香，蕃茄呢？一定要熟透的那种，至于辣椒，半辣不辣的，就好。
　　
　　4.
　　
　　这种滋味，一定要诞生于一片碧蓝碧蓝的天幕之下，还要有胡杨，榆钱，野苹果，或者忍冬青作陪，更恣肆。
　　
　　它们，会笑，会一声一声地为之鼓掌。
　　
　　无论日光多么凌冽，多么鲜艳，又多么地妖娆，它们，都碧绿碧绿地覆盖，或者衬托，或者渲染，或者象征。让你无从犹豫，烦闷，只知相遇，或者相知，然后激越，再奔腾。
　　
　　它们，会遮住雨，或者，风，或者生活之中的侵害，又，或者无聊之中的无聊。
　　
　　这样，尽情地葳蕤，一些前世今生，一些实实在在的，又跌跌宕宕的。摇摇曳曳的，又牢牢固固的情谊，度过，此生。
　　
　　——落下这些文字，为了纪念。
　　
　　2012-08-1811:17:53匆忙于新疆沙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