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色彩的天空(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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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了,杨月终于回来了,她提着行李走出了车站,叫了一辆计程车,"司机,去梧桐街。"
车缓缓的开动,来到梧桐街,她提着行李走在街道上,这条街还是那么冷清,几乎都没有人,她张开双手,享受阳关的温暖,树叶落满了一地,秋天又这么来了,她走到了长椅旁边坐下来,这个地方还是一直没变,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事,可是那一样的人不见了,两年没回来了,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没有变得快乐一点?好多疑问直冲脑子里,睁开眼,时间就像是定格在这一秒,身体无法动弹,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他长高了,头发也长了许多,干净的脸上明显有胡须的痕迹,左边的耳朵还带了个耳钉,感觉成熟了许多。
她站了起来,"你是易思天吗?"
听到这句话后,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一切都融化在这个拥抱中,仿佛要把彼此融进彼此。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她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她妈站在门口,"妈,你怎么站在这里?"
她妈一把抱住了她,"我的宝贝女儿你可回来了,妈妈都想死你了。"
她笑笑说,"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我学校放假三个月呢。"
她妈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看样子很激动,"是吗?那太好了。"
她爸坐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母子两的重逢剧情也该演完了吧,快点过来吃饭吧,菜都凉了。"
她妈一脸气愤的盯着她爸,"难道女儿回来了,你不高兴啊?"
她爸放下手中的报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高兴啦,那一定要表现出来么?"
她笑着拉她妈的手,"好了,你们就别斗嘴了,我那么久才回来,不想看到你们这样。"
"好好......女儿说的算,我们吃饭。"
这顿饭他们吃了两个小时,她爸妈坐在旁边听着她说学校的事情,交了什么朋友,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受的委屈全部都说了出来。说完后她激动的哭了。
她妈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这些不都过去了吗?"
她抬起手握住了她妈的手,"我知道了,不哭了。"
"呵呵,这就对了,来妈妈抱个。"
她爸坐在旁边,"咳咳...."两声,"你们该去拍电影了,不然多可惜。"
她妈气愤的拍桌子,"怎么了,我就抱,不服啊?"
"你....."他爸气的满脸通红。
"好了,好了....再吵的话我就动手了,我在学校的社团里练过跆拳道的哦。"她双手叉着腰说。
她爸妈你看我,我看你,笑出了声。那笑声从窗口传了出去,觉得特别愉快。
"我说真的,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黑夜笼罩了整个城市,如果没有灯光的照射,我想什么都会看不见,风顺着窗户不停的吹进来,秋天的晚上总是凉爽的想让人披上外套。
他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把窗关上,房间里到处飘散着香烟的味道,他把夹在手指间的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九点整了,可能爸妈今晚不会回来了。
他心里想着,两年多过去了,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变过,他爸为了工作经常夜不归宿,他妈整天出去打麻将,有时候也不回来,他几乎都是一个人在家,吃饭都是出去吃,或许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生活,可是当他看到杨月回来的时候,那一刻他心情激动的无法控制,他抱住了她,是因为他很开心,他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穿上鞋,打开房门关上一切的黑暗,
走在梧桐街道上,心情沉默了很多,这些年来,他几乎一有空就会来这里走走,从树上飘落下来的树叶积满了整个街道,清洁工都无力再去管这些树叶,只有等到冬天来了,这些树叶才会被打扫干净,当快要走到那里的时候,他看到她站在那里。
"怎么来的那么慢?幸好你没有迟到。"
他笑了笑,"我一向都是很守时的人。"
星星一颗颗的布满了天空,感觉就像一盏灯连起来,风一阵阵吹起,她冷的抱成一团,他察觉到了,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抓着衣角对他笑了笑,此刻的笑是温暖的,"蛮冷的,怎么也不穿件外套出来。"他用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
"我记性有点差,呵呵。"她整了整头发。
对方都沉默了许久,长椅的中间分格了一条线,他坐在左边,她坐在右边,久久都不愿意融成一条线。
"这两年多你过得还好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还好吧,一直都没有变,你呢?"他把手放了下来。
是吗?看起来你好像更忧伤了。"她沉默了一会说。
"怎么一下子那么肯定?为了你这两年我一直都有在改变,想让你看到全新的我。"此刻他的眼神充满了淡定。
她转过头对视着他,她一下惊呆了,或许这些年他面对了很多的东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甚至自已无法经历过,看到他的时候,她一下子都没有认出来,开口问了一下才确定。
"是吗,或许从你的双眼可以看出来。"这时她用手握上了他的手,紧紧的合上去。
他笑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对她笑,原来他笑得那么好看,阳光般的温暖不过是这样而已。
看着前方,红色的灯光照在地上发亮的可以刺痛别人的眼睛,一排接着一排的路灯看不到尽头,像是心心相印连着一条线飞往天空,风渐渐的停了,树叶静静地躺在地上,此刻就这么安静下来,只听见说话的声音,时间不快不慢的过去很久,他们两个还在说着这两年经历的事情。
他抬手轻轻的擦掉她脸上留下来的泪水,有点困意的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彼此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心里的空虚填的满满的。
"你困了吗?要不我们回去吧?"他低头注视着她。
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能再等一下吗?你的体温好温暖。"
他顿了顿,然后笑了起来。"你不是离不开我了吧?"
她抬起头,"才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好了,我不说了,那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杨月小姐。"
"那就回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说着就脱下外套递给他。
他接过外套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吐了吐舌头对他笑了笑。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夜色越来越深了,街道更冷清了点。
此刻两个人的身影隔了几米远,脚步声沉重的落在地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吐出那些烟雾被风吹回了脸上,他感到身体在颤抖,他低下头看着身上的大衣,心里想着不知道她冷不冷?他猛的转过身,看着她弱小的身体被风吹的摇摆不定,眼看着她越走越远,他丢下烟头跑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她惊得回头,"怎么了?"
他一把抱住她。"你冷吗?还是穿上我的大衣吧。"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里,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你抽烟了吗?"
他紧紧的抱着她久久的不说话,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感到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好嘛?"
"我家只在那里啊!而你家还要好远呢,我不想你累着。"她用手抱着他的背。
他慢慢地松开手,对视着她的眼睛,温柔的双眼充满了怜惜,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自己小心点。"
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的手,两个人的身影又隔了好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早上7点她就起来洗脸刷牙,打开房门看到桌子上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一看就知道是她妈留下来的。"女儿,爸妈出去工作了,你刚回来爸妈就没有多少时间陪你,真对不起。还有桌子上的早餐你要记得吃哦,爱你。"
看完后放下纸条,继续用毛巾擦干洗过的头发,她来到阳台伸了个懒腰,看着天上的乌云慢慢的散开,反正也习惯一个人在家了,爸妈是生意人,跑来跑去的,连个家都顾不了。其实她也谅解爸妈的苦衷,毕竟全部的怒力和付出都是为了这个家,还有她。
她打开手机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是他发来的。"昨晚睡得好吗?"
她笑了笑回复他。"你也起那么早啊?我还以为你一般都睡得很晚才起来呢。"合上手机走进去。
躺在床上正在闭目养神的他,听到手机发出了震动,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就随手丢在床上,走进浴室把水龙头打开,洗了一把脸。手机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她打来的,就拿起手机,看到却是韩泽义的名字,他很惊奇,他们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联系了,他按了接听键,"喂。"
"兄弟,你想我了吗?这么久都没有和我联系,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啊!"
"呵呵,当然想你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三年没有见了。"他抽出一根烟点上。
"我现在就在车站,你要不要来接我?"
"真的吗?你小子不要耍我。"
"真的啦,兄弟这么久了,我骗谁也不骗你。"
"那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接你。"说着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穿上衣服。
"好。我等你。"
他正要走出房门,就看到了桌子上他妈留下的纸条,他走过去拿起纸条。"儿子,你爸去外地出差了,估计这个星期不会回来了,桌子的钱是你爸给你的,还有妈今晚不回来了,你就自己出去外面吃饭吧。"
其实这些年他妈有时也会留下一张纸条给他,告诉他今晚不回来了,吃饭要去贵的地方吃,便宜的不干净,换洗的衣服就放在洗衣机里面洗,妈回来再帮你晾干,这样的一点一滴也是一种改变,至少欣慰感是存在的,他放下纸条,打开房门,走出去关上。
"司机不用找了。"他匆匆忙忙的下来,走进车站,人来人往的经过,吵闹的就像菜市场一样,他把手伸进了口袋,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找到了韩泽义的电话拨了过去,响了一会,就是没人接,放下手机。
"是你给我力量,让我飞上天空。……"当歌声越来越近的传入耳朵,他转过身,看到韩泽义一脸笑容的站在他眼前,然后他也跟着笑了。
三年了,韩泽义从一个看似不成熟的孩子变成一个稳重的人。以前一直留平头的他,如今已是长发,一件牛仔裤还有T?,很简单的打扮,脸上还有胡须的痕迹,可是性格上还是一样没有变,还是那么爱打爱闹,爱说爱笑。
时间就像一场交易,能让一切事物改变,却夺去了我们的青春,不快不慢的再让我们变老,从此的回不去。
来到一家饭店,韩泽义放下行李坐下来,一直注视着他。
"泽义,吃什么就点什么,这顿饭就当是我为你接风吧。"他点了一根烟,也递了给韩泽义一根。
"小子,你以前不是从来不抽烟吗?"韩泽义拿出火机点上。
"你都多久没见到我了,我还是以前的我吗?"他吐出了一口烟雾。
"是啊!没想到就过了这么久,很多东西都变了。"韩泽义忽然变得沉默。
"哎!不说那些了,我们喝酒吧。"他叫服务员拿了几瓶酒上来。
"嗯,好吧。"韩泽义把烟头按在了烟盔缸里。